美中竞争委员会主席:抗衡中共,美须成民主与威慑的军火库
【人民报消息】 美国国会众议院美国与中国共产党战略竞争特设委员会主席麦克·加拉格尔(Mike Gallagher)周三(10月25日)在接受美国之音(VOA)专访时表示,以色列和哈马斯在中东的冲突以及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的战争应该对美国敲响一记警钟,「这应该是我们振兴和重建国防工业基础的一个机会——我们长期以来忽视了这一基础——使之再次成为民主和威慑的军火库」。
据美国之音报导,中国外交部长王毅预计周四到周六对华盛顿进行访问,并将晤美国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Antony Blinken)和国家安全顾问杰克·沙利文(Jake Sullivan)。
来自威斯康辛州的共和党联邦众议员加拉格尔说,他认为,台湾议题、特别是「跨海峡威慑」应是这次美中高层会面最重要、也是最迫切的议题。
「我们需要把焦点放在近期威慑上,以确保他(习近平)每天醒来,看著台湾海峡对面,得出的结论是:今天不是(武力夺取台湾的)时候,」加拉格尔在采访中对美国之音说。
尽管美中外交关系随著高层接触增加而出现转暖迹象,加拉格尔担心,华盛顿越是急于寻求让北京重回谈判桌,越有可能令北京的行为变得更加强势。
「我担心这种接触政策——我称之为『僵尸接触』——实际上会适得其反。这实际上会让中共变得更加咄咄逼人,我们将失去著手防御中共侵略所需的时间。”
自今年二月初的中国间谍气球事件将美中关系拉入历史低谷以来,拜登政府一直努力试图将双边关系恢复到两国领导人去年11月在印尼巴厘岛见面时达成共识的状况。星期二(10月24日),拜登总统给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年会发出贺信,重申了对两国关系设立“护栏”,以及维护现有国际秩序的既定立场。
今年1月新国会就职伊始,众议院成立了美国与中国共产党战略竞争特设委员会(Select Committee on the Strategic Competition Between the United States and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该委员会将重点关注与北京的经济和安全竞争。时任众议院议长凯文·麦卡锡(Kevin McCarthy)任命共和党人加拉格尔担任该委员会的主席。加拉格尔众议员被视为对中国政治直言不讳的批评者,在应对中国挑战等议题上,加拉格尔也以两党合作效率而闻名。
以下是这次专访的全文翻译。求语句流畅,部分文字稍有删减:
VOA : 加拉格尔众议员,谢谢您接受美国之音的访问。美中之间有许多问题我们今天可以讨论,稍后我们将谈到台湾和人权方面的问题,我想先从美中关系更广泛的方面开始谈起。中国外交部长王毅本周稍后将访问华盛顿。您希望行政当局在会谈中提出哪些最重要的议题?
加拉格尔: 我认为最重要的议题就是跨海峡威慑。目前看起来习近平正准备让他的国家因为台湾而开战。他一再表示,如果有必要,他希望用武力夺取台湾,这是我们需要威慑遏阻的,我们需要阻止他这样做。美中之间爆发冲突将会有令人难以置信的高昂代价。这不是我们想要的。但这使我们更有理由发出一个强烈的讯息,那就是对台湾日益加剧的咄咄逼人的行为是不会被容忍的。我们将帮助台湾自卫,我们将采取任何必要的措施来捍卫我们在印太地区的利益。
除此之外,我希望行政当局敦促中国共产党在打击芬太尼生产方面采取更积极主动的行动。芬太尼前体化合物正涌入南部边境,导致数以万计的美国人死亡,这些可以追溯源自中国。这是不可接受的。
最后,我希望我们不要降低人权问题的重要性,无论是新疆正在进行的种族灭绝,还是全球正在发生的经济胁迫行为,还是对香港人的持续镇压,行政当局在这些会谈中需要提出这些重要的人权议题。
VOA : 我们看到美中高层官员的交流愈来愈多。您是否认为这标志著美中关系走上了一条更顺畅、或许更务实的道路?
加拉格尔: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行政当局正在努力恢复外交和经济接触,以期减缓紧张气氛。但我认为相反的情况正在发生,似乎我们越是迫不及待或委曲求全地与习近平或其他一些中共高层成员坐在一起,中共就越发咄咄逼人,我们搁置或拖延关键防御行动——无论是终止我们为华为等中国公司提供的许可证豁免,还是在间谍气球事件上提供透明度,或真正调查新冠病毒的起源。
我们之所以推迟这些行动,是因为担心冒犯中国共产党,希望他们能够投桃报李。但他们从来没这么做。他们继续侵入高层官方电子邮件,继续破坏我们的电网、基础设施和网路空间,继续威胁台湾,所有这些都是不可接受的。
所以,我担心这种接触政策——我称之为'僵尸接触'——实际上会适得其反。这实际上会让中共变得更加咄咄逼人,我们将失去著手防御中共侵略所需的时间。
VOA : 有鉴于当前以色列与哈马斯的冲突以及持续中的乌克兰战争,这些事情将会对美国聚焦应对中国或整个印太地区以及中共构成的威胁,产生怎样的影响?
加拉格尔:这应该会给西方敲响警钟。我们越来越有一个威权国家轴心,这些强权组合违背了我们和我们盟友的利益。中国是这种伙伴关系的主导者。弗拉基米尔·普丁(Vladimir Putin) 是次要伙伴。然而,与伊朗的勾结越来越多。这些都是杀人成性的独裁政权,正在威胁我们的盟友。普丁当然入侵了乌克兰。哈马斯现在袭击了以色列,造成30多名美国人死亡,如果没有长期的财政和培训支持,哈马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这是从伊朗获得的。
这应该是个警钟。我不相信那些说欧洲资源、中东资源或印太资源之间是非此即彼式选择的人。这应该是我们振兴和重建国防工业基础的一个机会——我们长期以来忽略了这个基础——使之再次成为民主和威慑的军火库。不论别的,这也是我们吸取在乌克兰威慑失败的经验教训并确保印太地区不会重蹈覆辙的机会。
在我看来,主要的经验教训是硬实力,美国的硬实力为我们提供了遏制极权主义侵略的最佳机会。如果我们现在——在为时已晚之前——不在太平洋地区寻求硬实力,那么我们可能会看到解放军入侵台湾,那么有可能使正在乌克兰和以色列发生的战争相形见绌。
VOA:当谈到与中国竞争,美国要做的事项很多,但我们至今还没有众议院议长。您希望如何推动这些关于中国的外交政策议程?
加拉格尔:希望我们今天能选出议长。我们浪费了很多时间,我认为罢免凯文麦卡锡的决定是非常不明智和混乱的。八名共和党人和208名民主党人在众议院制造了很多混乱,这是不可否认的。至于我认为应该如何前进以及下一位议长需要做什么,假如是我,我会做这些事情:我认为我们需要通过一项能支持到明年年初的短期拨款决议,从而摆脱这种永无止境的政府关门困境,以及通过两党两院政府关门法案,这基本上意味著,如果我们不能达成协议,就只能通过一系列持续决议。在州的层级,在我的家乡威斯康辛州,如果没有达成预算协议,政府不会关门,只是继续按照前一年的水平运作,我们应该将其应用于联邦政府。
同时,我认为需要进行两党谈判,将国防拨款与加强对以色列和台湾的支持结合。我认为这会得到很多人的支持。然后是另外一条平行轨道,为乌克兰提供资金,同时对南部边境做出有意义的政策改变。我认为这将迫使两党坐到谈判桌前,并达成妥协。这两个问题都是两党的优先事项。
因此,我认为,如果我们积极行动,这三件事将使我们能够有效利用接下来的两个月。这也意味著改变日程安排,因为我们现在已经失去了三个星期。因此,我们将不得不取消所有休会周——感恩节除外——可能还要取消12月的最后两周。是时候开始工作了。
“美国在台湾安全方面焦点为近期威慑”
VOA:我们之前稍微提到了台湾,但我们现在把话题中心转移到台湾议题。台湾可能是美中之间最不稳定的引爆点。您在声明和不同的场合都表示过,在与中国就台湾问题发生潜在冲突的问题上,我们正处于“最危险的窗口”,而这一最危险窗口将在明年1月台湾选举后开始。为什么您认为台湾明年大选后会面临来自北京的最大威胁?
加拉格尔:我想有几件事。第一,如果你看看中国面临的经济和人口问题,你会发现这些问题将在2030年代变得最为严峻。这意味著,如果习近平真的不想把这个问题留给下一代——这是用他的说法——并在必要时强行占领台湾,他就必须在这十年内做到这一点。这或许是他能拥有的最好机会。如果民进党在一月获胜,他可能会得出结论,他无法透过政治战来实现这一目标,所以,他必须选择实战。
如果你看看我们美国这十年来的能力和预算状况,你会发现我们现在面临许多严峻的危机,我们必须对海军重新注资。到2027年,我们的海军舰艇数量将降至最低点——279艘,而这正是习近平设定的让解放军有能力攻占台湾的一年。所以是在2024年选举和2027年选举之间的某个时刻。我担心,在那一刻,习近平可能会判定:由于他自己的能力,可能再考虑到我们的能力,他真的有可能实现这一目标,实现他的军事目标。
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把焦点放在近期威慑上,以确保他每天醒来,看著台湾海峡对面,他得出的结论是:今天不是时候。
VOA:您认为北京对台湾采取任何行动的考量是什么?
加拉格尔:最重要的因素是我们在印度太平洋地区拥有的硬实力,海军的实际规模,我们在太平洋地区拥有的远程精确火力,我们主要盟友的能力——通常是日本和菲律宾的第一岛链,显然还有签署了AUKUS(澳英美三方协议)的澳大利亚,但那不是第一岛链。
我必须承认的另一点是,除了我们在国会对军队投资之外,我认为总统的领导力非常重要,谁是总司令,总司令的言行举止,总司令所说的话,确实会影响我们盟友的算计。它会影响我们敌人的计算。
我担心,拜登总统所提供的领导力,往好里说也是缺乏一贯性的。我希望我们能在2025年1月获得一位更强有力的总司令。我们来看看选举结果如何吧。
“中共跨境镇压威胁不限于中国境内”
VOA : 让我们来谈谈跨国镇压的问题。这是特设委员会深为关切的议题之一。为什么您认为中国的跨国镇压问题、中共的长臂镇压应该是美国人民关心的问题?
加拉格尔:我认为它应该提醒我们,中国共产党的问题及其构成的威胁并不局限于中国境内。中国共产党压迫中国境内的中国公民或对维吾尔人进行种族灭绝,不仅是单一问题。我们越来越常看到,那种『赌城事留赌城』的规则并不适用,那里发生的事情不会停留在那里,他们试图将他们的科技极权控制模式输出到世界各地。我确实认为中共的野心不仅仅是内部的,也不仅仅是地区性的,实际上是全球性的。
事实上,他们不尊重我们的主权,他们有意愿做一些事情,例如在曼哈顿市中心设立非法警察站,或利用听起来无害的学生社团来骚扰和监视美国大学校园的台湾和中国学生,这告诉我们他们不尊重我们的边界,他们想在我们自己的土地和我们盟友的土地上输出他们的极权主义压迫。这是我们不能容忍的。这是我们必须反击的事情,我们有责任保护我们自己的公民,我们有责任确保美国作为免受迫害的避风港,而不是威权者的猎场。
VOA : 今年早些时候,您曾在纽约举办了一场反对中共警察站的集会,并在那里发表了语气强硬的演说。有什么原因让你对这个问题感觉如此强烈吗?
加拉格尔:我认为这是因为美国代表著某些价值观。身在这样的国家,处在这样的时刻,我们非常幸运,由于我们的政府模式、我们的经济实力、我们的一些自然优势的结合,我们仍然被视为自由世界的领导者。身为自由世界的领导者,意味著你需要捍卫自由。
几年前,当我看到香港的抗议活动时,深受触动,非常感动,有数万甚至上百万人走上街头。他们中的许多人挥舞著美国国旗,这告诉我,人们仍然期望美国能够维护价值观,这些不仅仅是美国价值观,这些是普世价值观。自我表达、自由、尊严,我认为我们有职责去捍卫所有这些,--考虑到在这个国家,我们不仅在境内,也在世界各地捍卫它们,这是多么的幸运。
VOA : 在谈到抗衡中国影响力的同时,特设委员会首席民主党成员拉贾·克里希纳莫提(Raja Krishnamoorthi)曾说过,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避免“反华裔和反亚裔的刻板印象」。您如何应对普通中国人和华裔美国人可能会被波及的担忧?
加拉格尔:我认为有几个方面,第一,我们要不断区分中国共产党。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求时任议长麦卡锡重新命名这个委员会,专注于中共。我们面临的威胁来自中共。这确实是党国一体的国家,一种列宁主义的政党结构,位于国家结构之上,然后控制人民。但是我们与人民没有争吵。因此,我认为在言语和实践中区分中共和人民是我们能做的最重要的事情。
老实说,我们必须意识到走极端的危险。我们不想夸大我们的情况。因此,虽然我们对美国境内的非法中国警察站等问题感到关切,但这并不是说不能有任何形式的华人社团,只要它们不被共产党用来在美国领土上压迫亚裔美国人就行。
我确实认为,尽可能在两党合作的基础上制定我们的政策非常重要。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国会在这里可以发挥如此重要的作用,因为透过立法方式来制定有关中国挑战的解决方案,国会能够以超越任何特定总统的方式奠定基础。
换句话说,总统职位可能从民主党人转向共和党人,但是,如果国会加紧努力,为美国外交政策指明和奠定基础,我认为可以避免走极端,而且会因为两党的支持而变得更牢固。
“愈来愈多美国人意识到中共威胁”
VOA:您觉得美国对中共威胁的意识有提高了吗?
加拉格尔:是的,我认为发生了很多引人注目的事件,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可能是大流行病本身,它显然影响了美国的每个人,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方式并使数百万人丧生。显然,它来自中国,很可能来自武汉的一个实验室。当然人们可以对此进行争论。但无可争辩的是,中国共产党千方百计地掩盖新冠病毒的起源。这种掩盖行为让我们付出了数日、数周、数月的代价,最终导致数百万人丧生。我认为,做出这种事的政权是一个不可信任的政权。我认为美国大众已经意识到这个事实。
其他事件包括间谍气球事件,当然,中共对此的解释是可笑的,表示只是某种科学气球失控,这经不起基本推敲。我们讨论了警察站的事件。例如我去了艾奥瓦州,他们处理了智慧财产权窃盗问题。中国特工从艾奥瓦州的田地窃取种子,以便对科技进行逆向工程。
所有这些事情加在一起,再加上印太地区日益加剧的侵略行为,我认为已经唤醒了许多美国人。这就是为什么你会看到国会山庄的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关注中共威胁。
委员会将推出美中经济和技术领域建议报告
VOA:美国和中共战略竞争特设委员会已经成立约十个月。委员会今后计划关注哪些重要的中国议题?
加拉格尔:现在,我们的第一份报告是关于台湾的军事问题和跨海峡威慑,我们的第二份报告是关于新疆的人权和种族灭绝。现在,我们希望完成第三份报告,该报告将涉及美中竞争的经济和技术层面。我认为,在某些方面,这是这场竞争中最复杂的部分,因为与我们在旧冷战时期与苏联的竞争不同,我们那时从未考虑过某种形式的经济脱钩,因为我们的经济当时并没有互动。但与中国却如此彻底地交织在一起。经过几十年的努力,中国融入全球经济,这给美国政策带来了许多困境。因此,我们正在努力处理这个问题,但我希望我们能够在经济和技术竞争方面提出一套由两党支持的政策建议。
除此之外,我们仍将举行一系列听证会来揭露中共的威胁。随著我们进入下一年,我希望利用这个委员会来解决一些更长期的问题,这些问题在国会或白宫中没有太多关注,因为我们往往被当前的紧迫问题所主导。例如,一个有成效的辩论是:我们长期政策的总体目标是什么?我们是否正在寻求对中共进行某种形式的约束或行为改变?——这是藉用博明(Matt Pottinger)的话,我们是否正在该地区寻求稳定的力量平衡?我们还有其他目标吗?因为我认为白宫实际上并未阐明针对中国的长期目标。我们在这方面可能发挥富有成效的作用,同时也可以探索一些其他没有太多关注的特定问题。
VOA:最后一个问题,许多美国之音的读者必须翻越防火长城才能看到这段访问,读到我们的内容。您对我们在中国的观众和听众有什么想说的讯息吗?
加拉格尔:我想对中国人民说,你们在美国有很多朋友。我们希望与中国人民站在一起,反对中国共产党的掠夺。美国寻求和平。我们不希望因为台湾而与中国发生冲突,但是,我们需要共产党停止侵略。最终,美国将捍卫我们的价值。正如我之前所说,我们的这些价值观在某种程度上应该是具有普世性的。
VOA:非常感谢您,加拉格尔众议员。
加拉格尔:谢谢。△(转自美国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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