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報消息】中共前黨總書記胡耀邦是1989年4月15日去世的,北京民衆隨後在天安門廣場對他的自發悼念至今留在我的腦海裏,如海的花圈、自發悼念的人羣讓中共驚恐。
後來,他的女兒李恆醫生(小名滿妹)寫了書《思念依然無盡──回憶父親胡耀邦》用來紀念父親。其中就包括胡耀邦去世前的一段日子,父女之間的依戀難捨的痛苦心情。爲什麼會這樣?滿妹也不知道,那時她一提到父親就要哭泣不止。
在黨文化的教育下,滿妹並不相信神佛,她在寫的這段回憶中有所描寫,嚇壞了美國的修女。事後滿妹才發現,在毫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的情況下,父女之間出現了超自然的心靈感應。這樸素的描述告訴我們,預感不是虛無縹緲的,而是真實的存在,尤其在親人之間更多反映出來。
下面是李恆(滿妹)的回憶:父女連心,憶父親離世前的日子
我在中華醫學會工作,接受了組織派我赴美進修的安排,正在北京忙着交接工作。剛過完1989年元旦沒幾天,父親的警衛祕書就打電話給我,談到父親多次問起滿妹現在忙些什麼,是不是很快就要出國了。
我知道父親一定是想我了,便撂下手頭已經辦得差不多的工作,向單位請了幾天年假趕往長沙,想在臨行前再陪父親聊聊天,散散步。
跟父母一起住了三天,我對父親說:「爸爸,我得回北京了。出國前醫學會要召開全國第二十次會員代表大會,我負責大會文件和會務組織;另外,也還有些工作要交代。」
沒想到父親居然一反常態,執意不讓我走,竟說:「開會的人多得很,不缺你一個嘛!」轉而問我,「你去過廣西沒有?」
我怔怔的回答:「80年代初去過一次。」
父親笑了:「噢,那還是好幾年前的事了,現在廣西變化大得很,一起去看看嘛!」
其實,我又何嘗不想多陪陪他呢!於是我和父親商量,到南寧的當天下午我就走。
父親一楞,詫異的問:「這麼急?」他停了一下,又說,「好嘛,好嘛,要走就走吧!」
在火車上幸福的和父母晃盪了一天,到南寧已經是次日中午。看着大家安頓好都住下後,就到了向他們告別的時間。
至今我仍清晰地記得,那天父親穿着深駝色的中山裝,外面披了一件藏青色的呢子夾大衣。他和母親一起出來送我,走在母親和一羣工作人員的前面。我們倆並排走着,他右手指間夾着香菸,無語的一直把我送到賓館外院的汽車旁。一路上他都在微笑着,可眼神兒裏卻漾出我從未見過的傷感。就在這一剎那,我似乎感應到了某種無法詮釋的人體信息,體內隨之旋起一股黑色的悸動。在這股無形的力量推動下,我不由自主的轉過身摟住了父親的脖子,當着那麼多認識和不認識的工作人員的面就哭了起來,淚水像溪水般不停的流出。
父親靜靜的摟着我,一隻手輕輕的拍着我的背,任時間分分秒秒的流逝,一句話也沒說。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剋制住自己,哽咽着,不知爲什麼突然冒出了一句話:「爸爸……你,你可一定……一定要等着我回來啊!……」
父親慈愛的說:「當然嘛,當然嘛!」
他看着我淚流滿面的上了車,直到汽車開出很遠,還在向我揮動着手臂。
突然間,我發現父親蒼老了許多,慈祥的臉上似乎有一絲抹不去的惆悵,單薄的身軀顯得那樣淒涼,流逝的歲月無情的蠶食了父親那生動的表情和不倦的身影。隨着汽車漸漸遠去,我極力在視野裏尋找着他,可離別竟是那樣迅速。我暗下決心,一定要想辦法儘快買一臺攝像機,記錄下日常生活中真實、熱情和充滿活力的父親。沒有想到的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心願,竟沒有在父親在世時實現。
回到北京,我仍無法擺脫那種被稱作心靈感應的陰影,它使即將在我面前展現的未知的西方世界變得興味索然。出國前幾天,我絮絮叨叨的挨個兒找工作人員以及有關的醫護人員談話,向他們介紹父親的生活習慣、性格脾氣和身體狀況,拜託他們替我好好照料父親。我甚至還特意叮囑母親和兄嫂們,要他們注意留心父親的身體和起居,千萬千萬別大意……
至今我們還無法解釋第六感,也無法破譯這種人體信息,它實在太神祕,神祕得連它的存在都變得可疑。但我確確實實的感知到了。
我黯然神傷的飛向了大洋彼岸,卻把一顆心沉甸甸的墜在了中國。
● 跨越太平洋的焦慮
我在1989年3月3日抵達美國西北部的海濱城市西雅圖,如約到健康和醫療服務中心(Heath & Hospital Services,後改名爲Peace Health)進修。
根據中華醫學會與這家中心的交流協議,醫學會每年派出一名從事管理的女性,到那裏進行爲期一年的培訓,學習醫院和醫療管理。我是學會派出的第二名進修人員,住在擁有這家醫療服務中心的教會的集體宿舍裏,和一羣大多是退休的修女們生活在一起。
這所美國天主教會的慈善機構宿舍,坐落在風光旖旎的西雅圖湖畔。那在微風中盪漾的藍寶石色湖水,碧草間綴滿五彩繽紛花朵的林間小路,躡步輕行的現代修女,餘暉晚照的湖邊木椅……一切一切都浸透着濾盡塵世俗念的宗教式的靜謐。
然而,它這有如世紀般漫長的寧靜,很快就被我打破了。
那是當地時間4月7日晚上,我忽然心緒煩亂,坐在宿舍裏讀不下書,跑到起居室看不進電視和報紙;走進地下室的琴房,將一首首鋼琴曲彈得雜亂無章;轉到湖邊散步,又感覺渾身倦怠……整晚都坐臥不安,神不守舍,惶惶然似不可終日。
當我漫無目的地走進餐廳坐下喝茶時,一位嬤嬤像雲朵似的輕飄過來。她好像發現了我的失態,用聖母般溫柔的細聲問道:「親愛的,最近家裏來信了嗎?」
這再平常不過的問候和輕柔的話語,不知道是怎麼搞的,竟像一道開啓了的閘門,使我一下子淚如雨下,止不住的哭了起來。
坐在其它桌旁喝茶的修女們見狀,紛紛走過來勸我。可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淚雨漣漣的居然哭了一個多小時,才神情恍惚的回到自己住的房間。進屋還沒坐下,電話就響了。
我愛人操着儘可能平靜的語調從太平洋彼岸告訴我:「爸爸病了,現住在北京醫院。」
我馬上截住他的話,急切的問:「是心臟病嗎?是不是需要我馬上回去?」
他沒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說:「現在平穩多了,媽媽說,要你相信組織上會安排好父親的醫療,好好學習,不要急着回來。」
或許是怕我再追問下去,他匆匆掛斷了電話。我手裏拿着盲音鳴叫的聽筒,站着發呆,直到隔壁一位嬤嬤的掛鐘敲了11響,我才從木然中清醒過來,放下電話,急匆匆提筆給家裏寫信。
記得我在北京醫學院醫療繫上大學時,內科畢業考試的最後一道題是「心肌梗塞的臨床表現和搶救治療」。那是最大的一道題,留了一頁卷面的近1/4供學生回答。我答的極爲詳細,不僅把老師留在卷面的空白寫滿,還用了卷子的背面一整頁。後來判卷老師告訴我們班同學,這道題我考的最好。
情急的思緒,竟像潮水般把數年前那次考試的答案翻湧上來。我趴在臺燈下一口氣寫了四五張紙,直到夜深人靜。我提醒家裏人要嚴格遵守醫囑,謝絕任何探視,並根據學過的知識以及對父親的了解提出了五個方面的注意事項,以保證配合治療,早日痊癒。
那晚我幾乎一夜沒睡,不斷猜測着在父親身上可能發生的疾病及相應的治療措施;也特別想回家,好守護在父親身邊,盡一盡女兒的孝心。可是我剛到美國五個星期,兜裏總共只有在國內兌換的幾十美元和才領到的第一個月的生活費,根本買不起機票;同時,也怕因私事回國耽誤了公務而無法向組織和母親交代。我只得勉強按住回家的念頭,在心裏默默的爲父親早日康復祈禱。
第二天一早家信發出後,我的情緒竟突然如這幽靜的修道院般平靜下來,直至14日黃昏。
那是西雅圖一個景色秀麗的日暮時分,爲了緩解一天學習的緊張,我像往常一樣,飯後沿着湖畔散步。可是走着走着,那似曾相識的煩躁不安,竟鬼使神差的又出現了。我兩腿痠軟,順勢坐在草地上,淚水泉湧般奪眶而出。初春的料峭寒意,使無聲的淚水像冰雪似的冷卻着我的心;人也像被凍住了似的呆坐在落日的黃昏裏,直到夜幕降臨。
好容易平靜下來,剛回到宿舍,我愛人的電話又來了。他急火火的說:「媽媽要你馬上趕回來!」
當時正是晚上9點多鐘,後來我換算了一下西雅圖與北京的時差,那會兒正是父親的心臟猝然停止跳動的時候。
如同千萬只蜂蠅同時振動起它們的翅膀,我的腦子裏頓時嗡聲一片。剛來美國六個星期,母親很清楚我的經濟窘況,這次如果不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以她那慣常的克己奉公的思維方式是絕不會讓我回國的。可是我依然懷着一線希望,緊張的試探:「爸爸……他……還活着嗎?」
電話另一端閃爍其詞:「你馬上和舊金山領事館聯繫,想一切辦法儘快趕回來。外交部可能已經通知他們幫助你了。」
我顧不上再追問什麼,當即撥通中國駐舊金山領事館的電話,找總領事。
接電話的人嗓音倦怠,極不耐煩的說:「現在已是星期五晚上10點多鐘了,你知道嗎?都下班了!」
我解釋說:「我是中華醫學會的副祕書長,是受組織的委派赴美學習的。我家裏出事兒了,希望能得到幫助,儘快回國。」
「自己想辦法吧。如果每個回國的人都找我們幫忙,那領事館就別幹事了。」對方冷冷的答道。
我不知所措,忙問:「總領事什麼時候回來?我能過一會兒再打電話嗎?」
「不行!」
我生怕他掛斷電話,趕緊又補上一句:「是國內讓我與總領事聯繫的,你看我什麼時候可以找到他?」
「你不知道週末不辦公嗎?星期一再說吧。」電話還是啪的一聲掛斷了。
似乎是昔日美麗溫柔的太平洋瞬間掀起了無情的巨浪,鋪天蓋地的將我捲入了無底深淵。我第一次感到了時間、空間和距離帶來的恐懼。憤怒和無助像一支利箭刺痛着我的心,也洞穿了我的淚腺,話筒還攥在手裏就不由自主的失聲痛哭起來。這下子驚動了整個修道院,修女們竊竊私語的傳遞着同一個消息:「李大夫家可能出事了。」
西雅圖4月風雪初霽的夜晚,白雪茫茫,寒氣沉沉。已經就寢的嬤嬤們一個個從床上爬起來,穿着睡裙,趿着拖鞋,三兩相伴的來到我房間安慰我。住在別的樓的嬤嬤們不知怎麼也知道了,不顧樓外寒冷,也過來看我,勸我。看看勸不住,她們又把住在湖邊的醫療服務中心主席莫妮卡□漢斯修女找來。
莫妮卡輕輕扶着我的肩膀,柔聲細氣的對我說:「親愛的,別難過,你需要回家就跟我說。你需要錢買機票,我可以借給你……你是這麼好的一個人,我相信你的父母一定也都是好人。上帝一定會保佑你們。」
我搖搖頭,無助的問:「上帝在哪兒啊?中國人受了那麼多苦,也沒有見上帝來幫助過我們!」
她似乎受了一個不小的驚嚇,但緩過神來仍輕聲慢語的安慰我,並詢問身邊的修女們誰有電話簿,說她要查查飛機時刻表,幫我訂最早一趟飛往北京的航班。可是,當時已是晚上11點多鐘,所有航空公司的售票處都早已下班了。
看着在雪地裏來往穿梭的修女們,我爲自己的家事驚動大家感到不安。看到莫妮卡那赤裸的被凍紅了的雙腳和不貼身的寬大睡裙,我不忍心看着她和這些修女們再爲我忙碌,轉而故作輕鬆的說:「這次我們可以看看到底有沒有上帝了。」
莫妮卡寬厚的對我笑笑,說明天一早會再來看我,她要親自幫我買票,並開車送我去機場。我推說還沒想好,把她送出門外。
所有的人都走了。我冷靜下來,猛的從床上跳起,挨個兒給我在美國的朋友們打電話,看誰能借錢幫我買張機票,同時打聽西雅圖最早飛往北京的航班。電話打了一大圈,最後總算有位公派常駐當地的西安來的朋友,答應用他的信用卡幫我買回京的機票。謝天謝地,我總算能回北京了!等我收拾好行李躺下時,天已經矇矇亮了。
大約迷糊了個把小時,輕輕的敲門聲叫醒了我。開門一看,是莫妮卡端着早點來看我。當她聽說我的機票已經落實,行李也已收拾停當,正等着朋友開車來送我去機場時,驚訝不已的說:「喔,你真是個了不起的女人!我想你父親一定也很了不起……」
正說着,中國駐舊金山領事館的一位官員打來了電話:「聽說你需要幫忙,我們能爲你做點兒什麼?」他解釋說,「對不起,昨天我們那位同志不了解情況,當時你也沒提你的背景。」
本已平靜的心,頓時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酸甜還是苦辣。我強捺着性子,對着話筒沒好氣的慢慢答道:「有這個必要嗎?難道我們在國外的中國人,非得有背景才能得到自己政府的幫助?」
他並未生氣,問了我具體搭乘的飛機航班,接着說:「我馬上給香港新華分社打電話,請他們接你轉機。」這顯然不是前一天晚上接電話的人。我還沒來得及向他道謝,送我上機場的朋友就催我啓程了。
那時還沒有從西雅圖直飛北京的航班,所以必須搭乘經香港或東京的航班返回北京。考慮到萬一飛機晚點,不能按時換乘下一班飛機,又不懂日語,我選擇了經香港轉機的航線。
接下來是長達17個小時的漫漫航程,也是我人生旅途中最難熬的一段路途。
灰茫茫的大海一望無際,像是要把世間萬物吞沒;霧濛濛的天空黑雲翻滾,像是要把整個飛機壓爛。我呆坐在飛機上,耳邊反覆交替着兩個聲音:「父親不會不等我回去就走,他一直是那樣生動、那樣年輕的活着!」「父親肯定不在了,他負擔得太多太重,已經走不動了……」我試圖制止住這惱人的爭吵,但這無休止的聲音緊隨着我,由小到大,擴展,擴展,竟然與茫茫的大海和滾滾的黑雲連成了一片……
還沒有到香港,飛機就晚點了。我沒能趕上本應即刻飛往北京的航班,只好先飛廣州,再轉乘第二天廣州至北京的頭班飛機。
從廣州白雲機場到小島賓館的路上,我不時分別詢問來接我的人:「我爸爸是不是已經不在了?」「告訴我,他還活着嗎?」但是不管問到誰,他們竟是衆口一詞的回答:「你彆着急,到北京就知道了。」
● 父親還在嗎?
就在這時,汽車上的收音機傳來一陣哀樂,接着我聽到了父親逝世的訃告。儘管一路上已經有了思想準備,可是聽到訃告時,我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播音員的聲音使我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無聲的淚水似乎洗掉了所有的一切。此刻只有一幅莫名其妙的《農夫和蛇》的畫面,慢慢的,慢慢的,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的佔據了我的整個腦海和視野……(摘錄完)
● 滿妹聽到哀樂時得到的啓示
《農夫和蛇》是《伊索寓言》中的一個故事:一個寒冷的冬夜,農夫在路邊拾到一條被凍僵的蛇,他很可憐它,就將它拾起,放在自己的懷中取暖。當那條蛇甦醒過來時,竟向着恩人的胸口狠狠一咬,令他中毒身亡。
歷史的真實告訴我們,中國共產黨就是毒蛇,逼恩人胡耀邦辭職的薄一波也是毒蛇窩裏的一條劇毒蛇。
時任黨總書記胡耀邦把薄一波從監獄裏釋放出來,恢復權力和名譽。1987年1月3日,胡耀邦被通知參加中南海小會議廳的生活會,這個「生活會」開了7天半。會議由中顧委副主任薄一波主持,他一開始就要求胡耀邦作深刻檢討。 薄一波說:「胡耀邦整天到處亂跑,全國二千多個縣你都跑遍了。你是黨的歷史上幾位主席、副主席、總書記能跑的最高記錄。這不叫指導工作,而是遊山逛景,譁衆取寵。」
從薄一波的話中可以得知,時任黨總書記胡耀邦工作是最努力的,他辛苦跑遍全國二千多個縣,真正得實惠的是中共,因爲老百姓會把功勞擱在中共頭上,那麼也就是說胡耀邦給中共帶來了榮譽和政權的穩固。爲什麼這麼好、這麼得民心的總書記要被決策層開7天多的批鬥會,非要逼他下臺呢?
胡耀邦的女兒在聽到哀樂時,腦海與眼前出現一幅《農夫和蛇》的畫面,那就是答案。
毒蛇,你對它再仁慈也改變不了它的毒性,它生來就是那路東西,只要它活着就要害人。所以,爲了他人的安全,只有將其處死,決不能手軟。(文/單京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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