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晶出狱时藏在私处夹带出来的举报信。 |
【人民报消息】2014年,前「六四天网」公民记者王晶因报导访民维权活动入狱近5年。她在吉林女子监狱经历酷刑迫害,见证监狱医院如何草菅人命的种种罪行。她向海外媒体表示,讲起这些,我的语言总是不能流畅,我的心是颤抖的。 王晶2019年9月出狱,经过半年的调养身心,在记忆逐渐恢复后写下她在监狱的种种遭遇和目睹的一切。以下为王晶亲述: 出狱前被打 2019年7月,在出监狱前的两个月,我又一次经历生死考验。听说中央巡视组要到各个监狱检查,我就在心里盘算着要怎样和监狱解决医药费被骗的问题。于是,我把以前写给监狱长的举报信放在自己的铺位下,随时准备递交。 那日晚上8时许,正好是魏监狱长陪着一个女检查员视察监区,全监区鸦雀无声。 其实,那时我也是胆颤心惊的,但我还是把恐惧掩藏在勇敢的面具后,独自一人走出监房,召唤正要走出杠门的魏监狱长,说:「魏监狱长,我要给你一样东西。」于是,魏监狱长接过我的举报信快速地揣进裤兜,头也不回地就朝杠门走去。 我再回过头来,看见全监房的人的表情好像比我还要害怕、紧张。不一会儿,便听见杠门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听便知是孟队长的声音。她高声喊着:「王晶呢?值岗的,把王晶给我叫来。」 我出去后,孟队长问我:「给监狱长的是什么东西?」我说:「是我医药费被骗的举报信。」于是,孟队长气着对监房长和值岗的说:「把王晶给我看好。」 紧接着,我又写了一封要求见巡视组的信交给管教,让她帮我转交队长和监狱长,并且让监狱尽快答复我。等了一天没有结果,我要求管教用执法记录仪记下我的请求,以及我要和巡视组举报狱内诈骗、狱内暴力的事情。 又隔了几天,还是没有回音,于是我又准备了一封给巡视组的举报信。 多次递交举报信不成 情绪崩溃 这一天终于来了。 那天傍晚,巡视组人员没有进杠门,我闻声跑了过去,监区的两位队长拚命向我摆手,示意让我回去,我还是走去杠门。这时,邹璐队长说:「魏监狱长已经答应妳的请求了。」我看看站在杠门边的魏监狱长,她向我点头示意,我才又把信给了魏监狱长。 回监房后,没多久邹璐队长和孟管教进来让我连夜写一份新的诉求。但是,后来我感觉到自己又被她们耍了。 那天我崩溃了,生平第一次神经失去控制,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在监房里放声大喊。 那晚我血压很高,可是她们并不打算给我降压,虽然管教找来监狱大夫假惺惺地在监控下好像在给我认真检查似的。我要求监狱大夫给我一片睡觉的药,她也不肯,冷漠地走了。 其实,那晚监狱是有意让我疯下去的,她们想抓我说出所谓「反党反社会言论」的证据。 因举报信被上刑 第二天早上,排队出杠门去洗澡时,我手抱举报信排在第一位。没想到,不一会孟队来了,她叫我进管教的休息室。我一进去,她就厉声厉色地对我说:「妳说吧,谁骗了妳?」我说:「妳。」于是,她开始羞辱我说:「妳们上访的都是垃圾,是臭无赖,看完病不想付钱,还栽赃陷害。」 我知道她是故意想激怒我。她见我很冷静,随后又把执法记录仪打开,摘下腰带,用警棍触我,我故意跑到执法记录仪前说:「孟队打人了。」她把我逼到门后,躲开记录仪范围,一边对我拳打脚踢,一边说是我在袭警。 这时,洗澡的犯人们回来了,管教要去给她们开杠门。我趁机跑出去,快速跑进杠门,在大厅监控下,露出腿上被孟队踢出的伤,并对值岗的和其他犯人讲:「我刚才在管教休息室被孟队打了。」 后来趁值岗的不注意,我按了呼叫器说:「我要见监狱长,我被孟队打了。」没想到接电话的正是孟队,于是孟管教和丁管教来了。 中午打饭时,趁值岗不注意,我又按了呼叫器。 于是,孟管教又来了,毫不讲理地让防暴队将我扣在自己的床上。在上刑期间,我仍然每天早上坚持祷告、打坐、阅读。而且也偷偷地趁着上厕所的机会,向八监区值夜岗的犯人传递求救信,虽然她们都没有救我。 后来,我发现监区故意不给我量血压,故意让我血压持续不降而坐视不理。我知道她们是想要谋杀我,我就大量地喝水自救。后来,我每天早上大声对着监控用日语讲:「监区队长和犯人赵丽春等要谋杀我……」她们没有办法,在我戴了半个月的械具后,给我解除了,并调换了监房。 监狱诈骗医药费的证据被抢去撕毁 在我出狱前,孟收走了我所有的材料,其中包括我妈给我存的有孟繁波亲笔签名的5万元(人民币,下同)手术费的小票和监狱扣的医药费的小票,这些本是可以证明监狱诈骗医药费的证据,可是都被她抢去并撕毁了。 因此,我是被迫在出狱前答应她们不合理的协议,她们退了我2万元,让我出狱后不再追究医药费的事。我知道,我如果当时不答应她们,她们是不会让我平安出监狱的。孟管教还特意扣押我老公和孩子的照片不给我,以我家人的性命来威胁我闭口。(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