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晏子敘錄》載:「晏子博聞強記,通於古今,事齊靈公、莊公、 景公,以節儉力行,盡忠極諫,國君得以正行,百姓得以親附。」

【人民報消息】晏子名嬰,戰國時齊國宰相,據《晏子敘錄》載:「晏子博聞強記,通於古今,事齊靈公、莊公、景公,以節儉力行,盡忠極諫,國君得以正行,百姓得以親附。」《晏子春秋》裏記載近百條晏子屢諫齊君、啓人心智的故事。以下爲其中的三個故事。 景公賞無功罪有司 景公有一次欲賞賜國中的寵幸之人,決定給予萬鍾之賞的有三位,千鍾之賞的有五位,命令三出後,主辦會計的官員卻堅持不辦理。景公大爲震怒,下令要免除會計官員的職務,可命令三出後,執法的官員又抗命不從。 景公爲此很不高興,向晏子說:「寡人聽聞,君王治國,對喜愛之人獎賞他,對厭惡之人則疏遠他。如今寡人對自己喜歡之人不能賞賜,對討厭之人又不能疏遠,實在失去了君王應有的權力啊!」 晏子聽後回答:「晏嬰聽說,君王言行正確,大臣依命行事,此爲順服;君王行爲乖張,大臣卻仍唯命是從,此是叛逆。如今君王厚賞那些讒佞阿諛之人,卻要官吏們言聽計從,不得違抗,此是君失正道,臣失其職了。先王最初立下愛而當賞的標準,是鼓勵行善;立下惡而應罰,意在嚴禁殘暴。過去夏、商、週三代帝王之所以能興王天下,是因爲凡有利於國家的,就愛而賞之,賢良之士便越來越多;有害於國家的,就惡而罰之,邪僻之人也由此改過遷化,惡跡消滅。因而天下大治,百姓和睦。可到了國勢衰危之時,末代的帝王懶散怠慢,日常生活只知放蕩淫樂,對順從己意就愛之賞之,違背己意便惡之罰之,如此愛惡顛倒,善惡不明,使得邪僻之人越來越多,賢良之人排擠在外。最後使百姓們妻離子散,國家也危敗覆亡了。如今,君王不能揣度古聖先王興王天下的原因,又不能觀察衰世惰君亡國敗家的真相,臣只怕君王如此濫施賞罰,一旦大臣們不敢據理力爭,便有社稷傾覆,宗廟危亡的後果啊。」 景公聽聞此言,立即明白自己的過錯,說道:「寡人着實不知,那就依照官員們的安排去辦吧。」這樣,凡從前於國中寵幸之人的濫賞濫支的公款,經過了審慎的檢察後,節省下十分之三。 莫悔之已晚 魯昭公流亡到齊國,齊景公問道:「你年齡很輕,何至於如此呢?」昭公懊悔地回答:「在我年少的時候,人多愛護我,我不能夠體察感恩;人多諫諍我,我又不能採納改進。因此,內無輔助之士,外無輔佐之臣。內外真正能輔助我的沒有一個人,諂媚阿諛的卻又很多。這種情形,就像秋天的蓬草一樣,其根孤立,枝葉雖美,秋風一到,就根拔葉脫了。」 景公聽了也很感慨,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於是轉告晏子,並且說:「假使能讓他再返回自己的國家,豈不就成爲像古代賢君一樣的人了嗎?」 晏子聽後卻回答:「不是這個說法。愚昧的人多懊悔,不肖的人自以爲賢德。這就等於溺於水中不問深淺,迷失道途卻不問路徑。一旦陷溺水中不能自拔,然後再探問深淺。迷失道途已不知方向,過後再問路徑。這就好像國難臨頭了,才急着鑄造兵器;喉嚨噎着了,才急着掘井取水。縱然是疾力從事,但爲時已晚,已經來不及了。」 昭公流亡國外才開始悔悟,然而已是悔之莫及。 和顏納諫 有一天,晏子退朝後,再進見景公說:「君王在朝時,態度是否過分威嚴些了呢?」景公聽了說:「在朝聽政,態度威嚴,有何妨害於治理國家呢?」 晏子回答:「在朝聽政,如果態度過分威嚴,臣下便不敢進言了。臣下不敢進言,在上聽不到諫言,則下情無法上達。爲下無言,可以說形同啞巴;居上無聞,可說是形同聾子。大臣無言,君王無聞,這不算妨害國家大事,又算什麼呢?況且,合升斗的微數才能滿倉廩,合絲縷之細微才織成帷幕那麼長的布。泰山雖然很高,卻非一塊石頭而成,是累積無數土石,然後才由卑而高。天下所以治平,也非用一士之言。國君在朝聽政,對大臣的進言固然有聽受而不採用的情形,但哪有拒而不受的道理呢?」 景公上朝時態度過分威嚴,卻不知當有這種威嚴之態時,便有拒人千里的姿態。當君王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大臣就很難放心進諫。於此,上情不能下達,爲臣不了解君主的意思;下情不能上達,君王不明了民情;上下不能相通,形同聾啞,便會妨礙國計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