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報消息】(人民報記者唐颯芮綜合報導)因河南商丘一起強姦殺人碎屍案,大學生楊波濤被無根無據的被定爲罪犯,遭冤獄整整10年。在這10年當中,經歷了二次死緩及一次無期的判決之後,均因事實不清而被河南省高院多次發回重審。而屆時的大學畢業生楊波濤被關押在看守所10年後,2014年2月12日,被取保候審,走出了看守所大門。 報導稱,37歲的楊波濤膽子很小,家人到看守所接他回家,他要求見取保候審正式文件,他說:「要不他們誤認說我越獄,一槍崩了我咋辦?」 2015年2月10日,楊波濤收到當地警方的一份「解除取保候審決定書」。楊波濤一案警方卻沒了說法。律師稱,楊波濤被解除取保候審,雖意味着恢復自由身,但在法律程序上「還帶着一條尾巴」。 楊波濤出來以後四處找說法,申訴書已經寫了好幾個版本。他表示,呼格案給了他很大信心。 對刑訊逼供者仍氣憤不已 據2014年2月26日正北方網報導,楊波濤形容對警方刑訊逼供者的心態,「把他們點天燈了都不解氣。」 在楊波濤的上訪材料中,他描述被商丘市梁園區公安分局時任局長劉玉舟等人刑供的細節--楊波濤剛進去時,近視600度卻沒有眼鏡,被抽幾個耳光都看不清是誰幹的。不用誰教,他馬上學會了屈服和求饒,這讓他的日子稍稍好過點。 「我相信我能放出去。」楊波濤說,「人是不是我殺的,我最清楚了。」 根據卷宗材料顯示,正如他的辯護書所說,楊波濤所涉的強姦殺人碎屍案是一個典型的「三無」案件:作案地點無法確定、作案時間無法確定、沒有現場證物。 5次有罪供述,都是被灌辣椒水和捏睾丸後屈打成招,按照他本人的說法「十幾個晝夜不能睡覺,被拳打腳踢、強灌屎尿、揉捏睪丸,鬍鬚、腋毛等全被拔光……」 楊波濤2004年5月底被關在商丘市天宇賓館內突審十幾天。他記得,當時賓館的一名女服務員看他赤身裸體被刑訊太可憐,給他買過兩條內褲。「我想感謝她,也想請她作證。」可是,10年過去了,去哪裏找她呢? 出看守所一年後 被解除取保候審 2015年2月10日下午5時30分,穿着黑色外套的楊波濤拿着由商丘市公安局前進分局蓋章的「解除取保候審決定書」站在商丘市公安局門口。楊波濤面容憔悴,頭髮已花白,生命中最寶貴的10年他在看守所裏度過。這10年,他從一個26歲的青春小夥變成了一個彎腰駝背的中年人。 事情起源於2001年8月13日,時年25歲的李月英帶着包袱離開夏邑縣桑固鄉農村老家,準備去浙江打工。路經商丘時,李月英失去了蹤跡。根據線索,商丘市公安局梁園分局找到6塊被切割的屍體。六屍塊拼接成一具長約162釐米的屍體,「符合掐、扼頸部、捂口鼻致機械性窒息死亡後又加以分屍」。 兩年後,DNA鑑定結果認定,死者是李月英。警方認定這是一起強姦、殺人、碎屍案。而楊波濤成爲警方的嫌疑對象。彼時,畢業於鄭州大學經濟管理專業的楊波濤和女朋友宋某在商丘「商品大世界」經營電器的生意,他們和所有的年輕情侶一樣籌劃着結婚。 2005年起,該案進入一審判決、二審撤銷原判發回重審的反反覆覆之中。楊波濤先後被判死緩、死緩、無期,但均因「事實不清」被河南省高院發回重審。 2014年2月12日,楊波濤被取保候審,走出看守所大門。時至今日,他重回社會已經一年有餘。 據《法制晚報》3月30日報導,楊波濤在被關押10年後重回社會這一年的點點滴滴。 這一年的光景對於楊波濤而言,還遠遠不足以讓他重新適應新生活,大部分時間都是他一個人度過,鮮與人交流,即使和自己的父母家人,他也不知道能聊些什麼。他也無法忘記自己的過去:「別提了,丟人。」午夜夢迴,楊波濤常會在惡夢中驚醒過來…… 「走在街上,看到豪華的房子、來來往往的車、忙忙碌碌的人,看我跟其它人沒什麼差別,其實,我離這一切很遙遠。」楊波濤的聲音有些低沉,說話的時候總是低着頭撥弄自己的手指,像個小孩。 他對路邊的小廣告非常感興趣,不管是誰給他,他都會接,並且還認真看,然後一一打電話去詢問。他希望能儘快找到工作。有一次,他接到一家英語培訓機構的宣傳廣告,就打電話詢問,還去聽了幾次免費講座並帶回來幾本英語書。 「我跟社會脫節了,跟不上時代,希望通過學習英語與社會接軌。」在過往的這一年裏,他經常看這本《新概念英語》,家裏的廢紙上都寫滿了英語。 但是對自己學習英語的行爲,他自己並不認可:「學了也沒什麼用,這個做法太幼稚了。」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就像學習英語一樣,在日常的生活中,他也很難接納自己的想法以及幹事情的方式,總是處於一種矛盾的糾結情緒中。 怕見熟人「是一種恥辱」 2月10日,拿到「解除取保候審決定書」的楊波濤並未釋然。那一天,楊波濤跪在父親的遺像前,點燃一沓黃表紙,俯身磕頭。祭品是半碟山楂。藍色的火焰照亮了他溼潤的眼眶,他邊磕頭邊唸叨着:「爸,讓您受苦了……」 因爲兒子進了看守所,在過往的10餘年中,楊波濤的父親經常在睡夢中哭醒。今年本來是楊波濤出獄以後,全家人可以真正團聚在一起的第一個過年,可是1月,父親卻離開了人世,「全家人團圓的夢」成了楊波濤心底永遠的遺憾。 在進看守所之前,楊波濤經常去廣東、上海等地見客戶,談生意。如今,楊波濤的很多能力都退化了。坐在副駕上,他卻系不上安全帶,繫了半天安全帶繞到頭後面了。事實上,早在2001年,楊波濤進看守所之前就有了自己的車。 路過商場的時候,楊波濤只是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沒敢踏進去。「這裏的人比以前更多了,門口和店面都裝修得更漂亮了。我之前的那個店面也在賣家電。只是我再也不敢進去了,見到他們(熟人)是一種恥辱。」 出獄後,楊波濤總試着逃避見到熟人,但是有一個人是他一直很想見的——前女友宋某。在家人的幫助下,他找到了對方的電話,接通才知道她早已結婚、生子。「她安慰了我幾句,也沒什麼話聊了。」楊波濤低着頭,似乎是喃喃自語。 後來,在家人的安排下,楊波濤相過親。但是見了一面之後,雙方便再沒有了後文。「我案子還沒了,沒條件談婚姻問題。」他這樣說道。 關於未來,楊波濤最期待的是能夠有自己的家庭。「只要女方沒有帶孩子,長相過得去就行。」這是楊波濤對自己伴侶的定位和要求,他打算繼續相親。 找到工作 在親戚家藥廠上班 從看守所出來後的這一年時間裏,他嘗試着找一份自己可以勝任的工作,試着尋找自己的位置,卻頻頻碰壁。 有一次,他看到一家副食店招銷售代理,就按照傳單上面的地址找去了。和老闆聊過之後,他知道了這份工作原來是去各鄉鎮的小賣部推銷食品。 「別提有多丟人了,放不下面子。」楊波濤說,他幹了不到一個月就辭職了,一單都沒有賣出。跟以前那個生意能人相比,他如今再也不喜歡和人溝通了,更多的時候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他覺得似乎街頭巷尾有一雙雙眼睛盯着他。關押10年的經歷成了他不敢面對世人的傷疤。 離開副食店之後,他很久都沒有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因爲派出所經常讓我去,家裏也有事,我只能幹點零工。」然而,並沒有哪家單位願意接收他。 在四處碰壁之後,楊波濤來到親戚家的製藥廠打工。在這兒,楊波濤主要幫忙裝藥、搬運等。有時也會給客戶打電話、銷售等。幾個月下來,他見了兩三個客戶。幸運的是,這些客戶買了他的產品。 在藥廠幹了幾個月,楊波濤開始漸漸的適應,一個月一千多元的工資並不高,他都省着花。雖然只是個臨時工,但是這對他而言是最好的工作。 楊波濤的遭遇令人同情,畢竟人生最黃金的10年被冤枉坐牢,見到朋友亦抬不起頭來,心愛的女友又已嫁人了,大學生的一生就這樣被毀了。聽到這故事的人都感到心酸,人生最慘莫過於此! 這就是中共的公檢法,案子如破不了,找個替死鬼屈打成招,就算是案子破了。看到楊波濤冤案的新聞報導,有網友說:「必須嚴懲當事人、必須讓當事人擔責、必須讓當事人賠償。如果不懲罰當事人,那這樣的事情還會繼續發生。一定不能輕饒當事人,要讓他爲自己犯下的錯付出代價。」 呼格案能還原歷史真相,證明中共已經奄奄一息,正像楊波濤所相信的,呼格案的經辦人被繩之以法,他的冤案也一定會得到一個說法和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