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报消息】八十年代初期，在偏远地区的人，穿衣还都是买几尺布自己做，很少能见到卖成衣的。于是，一些头脑相对灵活的人就批发一些服装，到偏远的农村去卖。我那年十八岁，和母亲背着大旅行包到辽阳市东部山区的甜水乡卖服装。一天我们来到一户人家，主人把我们让到屋里，让我们拿出衣服，他们挑了又挑，试了又试，这样我们娘俩在这家屋里呆了很长时间，后来交易没成，我们娘俩背着包就走了。走出去很远，有两个妇女追了上来，说是她们家炕上放着三十六块钱没了，是让我们给拿走了。当时我一听这不是诬陷我们吗？于是跟她们争执起来。那两人说：钱不是你拿的，是你妈拿的。母亲也不承认自己拿了人家的钱。 双方争执不下，后来她们就把我们娘俩拽到当地派出所。她们说，这三十六元钱是她们一粒一粒地抠山楂籽卖了积攒的。当时山楂籽是一毛五分钱一斤。你想，攒这三十六元钱那得抠多少斤山楂籽？得抠多少天？得付出多大的辛苦啊？三十六块钱，在三十二年前的偏远农村，就是一个挺大数字。 派出所警察也认定，这钱没有了就应该是我们拿的。可我根本就没看到这钱，当然不能承认。母亲也不承认，并说：“我没拿这钱，我拿我儿子起誓：我要是拿了这钱的话，我儿子就得死。”派出所的人一听，母亲都拿自己的儿子起誓了，就说：“你们双方到咱们派出所来了，我就给你们这么和解吧，你们卖衣服的，不管你拿人家钱也好，没拿人家钱也好，毕竟你到人家去了，人家的钱少了，所以按着总数你给人家拿出一半钱。农民这家，你说你钱丢了，你没当时拽住人家的手腕，你自己也承担一半。看你们同意不同意？” 我当时很气愤：我们没拿这钱，凭什么让我们承担一半？要跟人家干起来。母亲却说：“不用你插言，都由我来跟他们交涉。”结果母亲同意了，对方也同意了，母亲给对方拿出了十八块钱。 我心里很是不平衡。出了派出所后，我跟母亲说：“妈，咱们还是不合适，咱毕竟没拿人家钱，反倒给人家拿出去十八块钱。”母亲说：“你不知道，咱怎不合适，合适。”我问：“怎么能合适呢？”母亲说：“这钱我拿了。”我说：“你拿人家钱了，你还跟人家起誓发愿的？”母亲说：“就那么说说呗，那能怎么的？” 母亲当时不相信有神佛的存在，为了那点眼前利益，不惜拿自己的儿子来发毒誓。可她哪知道，三尺头上有神灵。六年后，毒誓应验了：我的弟弟在二十一岁、正当血气方刚时，得结肠癌死去了！ 我妈发毒誓的教训太惨痛了！ （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