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主义是天堂,人民公社是桥梁。”一大二公的公社一成立便大刮“共产风”,把农民所有的土地、耕牛、农具全部归公,社员的自留地、零星果树、家畜统统收归社有,甚至锅碗瓢盆都归公,大办公共食堂,全县办了200多个公共食堂,一切资源和劳动力均由公社统一调配,统一指挥,统一使用,可以随意无偿调拨物资,农民成了一无所有的真正的无产者。
当时每天大家同声歌唱:“……唱歌要唱跃进歌,听话要听党的话。”而公社党委书记就是党的化身,干部和群众绝对服从书记的领导,一切行动听指挥。书记一声令下,要社员在高山顶上种玉米、寒冬腊月种木薯、大寒季节浸播谷种、挖田三尺搞深耕,挑沙担泥进田改良土壤,办上万头猪场等等,花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蛮干、硬干、苦干、盲目地干、拚命干、白干……做了许许多多的蠢事,大家既不敢怒更不敢言、恐惧不安,疲惫不堪。
1958年8月,为了实施“亩产万斤、钢铁翻番,十年超英、十五年赶美”的热昏计划,在全国掀起全民大办钢铁的热潮。昭平县闻风而动,9月10日昭开各公社党委书记紧急会议,成立钢铁指挥部,县委书记孟占川任总指挥、集中领导、集中人力、集中物力、集中时间、用大兵团作战的方式、全民投入大办钢铁运动。
大炼钢铁需要找矿、挖矿石、采煤、运煤、还要烧炭、建造炼铁炉……总之、当时为了大炼钢铁、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不惜“倾家荡产”、在所不顾,当时为了烧炭这一项,就在全县砍树,乱砍乱伐,共毁坏森林48万多亩,临江冲、黄垌林场的水源林都被全部砍光、留下深远的后患;烧炭3500吨供炼铁用。为取青砖建高炉炼铁,全县把260多座青砖瓦房和祠堂庙宇拆掉、建造炼铁土高炉123座、未久既成为一堆破碎砖头的垃圾。全县投入15万多青壮年民工和中小学生以军事化行动奔向钢铁工地,眼看着成熟的庄稼烂在地里无人收……
炼铁高炉风箱,需要大量鸡毛,下令通知各公社社员养的大鸡全部送钢铁工地杀掉、以取鸡毛。全县的大鸡都杀完了,仍不能满足造风箱用。于是,就用人的头发代替。县委副书记何国元和老县长林宗昭自己带头,先把头发剃光,跟着大家都纷纷仿效,一时间男人成了光头“和尚”,女人一律剪成平头男妆。
因为找不到更多的矿石,就把农家所有的犁头、锄头、生铁、斧等等铁器,都全部收集起来送去炼铁,更发展到全县城乡挨家挨户收集.....全县人民苦战了两个半月的大炼钢铁运动,结果,全县才炼出320吨根本没有什么用处的烧结铁……岂止是人们说的“得不偿失”?而是无效劳动,有害劳动,败家子!
当年一位年近70的老贫农,面对这种种亘古未有之荒诞怪异现象,大惑不解,摇首叹息:共产党疯了!共产党疯了!……老人的大儿子小儿子都是公社的大队长,大儿子跟风说假话,步步高升,青云直上,最后官至地委副书记,小儿子实事求是不虚报产量,被所谓的“拔白旗"……饿死了!老人根据他家和当地的实际情况写诗一首:“亩产万斤假丰收,家家灭火泪暗流,人梯当做天梯踩,坟山盖起升官楼。”
因此而被逮捕关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