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報消息】「就是這個瞎子,他對人類和生命充滿了熱愛、對未來也充滿希望,他一個人獨自活在這小樓上,非但完全不需要別人的幫助、而且隨時都在準備幫助別人。他說:有時連我自己也不信我是個真的瞎子、因爲我總認爲只有那種雖然有眼睛,卻不肯去看的人,才是真的瞎子。」

這是古龍在《陸小鳳》中描寫陸小鳳的好友花滿樓的一段文字,如今。這段文字的現實版在中國山東臨沂東師古村上演着,故事的主角不是花滿樓,而是陳光誠。

盲人維權人士陳光誠自去年9月出獄後,一直受到山東臨沂當局的非法軟禁,人們對他的境況越來越關注,近日,包括章詒和、畢飛宇等在內的許多中國著名人士在微博上爲陳光誠呼籲,著名網絡作家慕容雪村、王小山還前往臨沂,但在東古師村村口被埋伏人員攔截。陝西省網絡管理辦公室的一名官員也在微博上喊話,要求臨沂當局說明真相。但是這些被網友大量轉載的呼籲、喊話和建言,很快都「被消失」。

多名網民在網絡上發文,透露了他們前往臨沂闖關探望陳光誠被看守人員囚禁毆打的經歷,但是,從陳光誠事件持續受到外界和國際媒體關注,以及網友們前仆後繼、不斷前往東師古村等等,這些跡象表明,這次事件的發展不同於以往——在當局的強力打壓下草草收場,相反的是:公民意識覺醒的民衆與強權的抗爭越加白熱化。

日前傳出陳光誠遭到毆打,生死不明的消息,人們都在關注,這一事件將如何收場?

有一些關注此事件的知識份子和維權人士發文,認爲此事件是臨沂地方當局一錯再錯下造成的被動局面,同時對最高當局的處理不當不理解和表示質疑,認爲最高當局很容易可以把此事件處理好,對臨沂地方當局違法不當行爲制止即可,如此簡單又可以爲自己統治加分的舉動爲何不做?

人們常常用最大的善意和正常思維去推測當局的做法和類似事件的結局,但最後往往都是失望和意外。當局現階段最基本的政策就是:不惜一切代價維穩。各地地方當局如果全力執行,第一,可以有維穩經費,如陳光誠案的維穩經費高達5,000萬;第二,除了經濟上的激勵之外,還有升遷的激勵,做好維穩的地方官員可以得到升遷。當年一手辦出陳光誠冤案的臨沂書記李羣榮升中共山東省委常委,如今空降到青島任黨委書記。

有此兩點,人們就會明白臨沂地方當局爲何敢於不顧國際、國內壓力,而肆無忌憚迫害陳光誠了。陳光誠案只是全中國無數此類事件的一個縮影,從某種角度上講,臨沂地方當局所作所爲是最高當局滿意的一個維穩典型,如果不是事情鬧大了,被外界和國際上關注,臨沂地方當局是要受到表彰的。

那麼,最高當局如何處理此事件似乎陷入了一個兩難境地,不懲治臨沂地方當局,最高當局壓力增大;懲治臨沂地方當局,有可能造成維穩崩盤,它如何選擇就顯而易見了。

被控犯有「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被判3年半監禁,今年6月剛被當局釋放的人權活動人士胡佳,他的一段話可能是對這個問題的最好回答:

2006年6月10日光誠被刑事拘留,21日被正式逮捕,24日通知傳給家屬,6月26日我駕駛車輛陪同李勁松律師和李蘇濱律師日夜兼程趕往東師古。夜路上談起臨沂的黑暗和恐怖,記得李蘇濱律師感嘆:「這還是共產黨的天下嗎!?」我下意識地回應:「這才是共產黨的天下!」

狄更斯在《雙城記》開頭有這樣一段話: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這是智慧的時代,這是愚蠢的時代;這是信仰的時期,這是懷疑的時期;這是光明的季節,這是黑暗的季節;這是希望之春,這是失望之冬;人們面前有着各樣事物,人們面前一無所有;人們正在直登天堂,人們正在直下地獄。

在這樣的時代,我常常感到絕望痛苦;在這樣的時代,我也常常心中充滿希望,因爲這個時代,還有像陳光誠、胡佳、高智晟、艾未未這樣的人,還有越來越多的爲陳光誠呼籲吶喊、不畏艱險而奔走努力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