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期<<新紀元週刊>>封面故事。

【人民報消息】編者按:二零零九年十二月十七日,在遠離中國萬里之遙的南美足球之鄉阿根廷,又一件永載二十一世紀人類正義史冊的事件誕生了:聯邦法院刑事及懲治庭第九法庭法官拉馬德里德下令,在阿根廷境內和世界範圍,全面逮捕中共前黨魁江澤民和前政法委書記羅幹,押到法庭接受被控犯下「羣體滅絕罪」和「酷刑罪」的審判。

這位祭起德謨克利特之劍的拉馬德里德法官,一夜揚名世界。一月九日,拉馬德里德在其家族開辦的律師事務所接受了《新紀元》週刊的專訪,細數宣佈逮捕江澤民之前,一路專業嚴謹蒐證與論證的過程。


橫幅:法辦江澤民。


專訪阿根廷拉馬德里德法官「每個法官都會這麼做」

文 ◎ 林彬、王靜雯

作爲第一個作出逮捕江澤民裁決的法官,拉馬德里德說:「能支持正義,我感到欣慰。但我認爲法官不應該將這看作有什麼特別的,這就是正常的法官行爲,因爲這是他的職責、他的工作。」

二零零九年十二月十七日,在遠離中國萬里之遙的南美足球之鄉阿根廷,又一件永載二十一世紀人類正義史冊的事件誕生了:聯邦法院刑事及懲治庭第九法庭法官拉馬德里德(Octavio Araoz de Lamadrid)下令,在阿根廷境內和世界範圍,全面逮捕中共前黨魁江澤民和前政法委書記羅幹,押到法庭接受被控犯下「羣體滅絕罪」和「酷刑罪」的審判。


在法輪功修煉團體反對中共無理打壓的第十個年頭,
阿根廷聯邦法院在二零零九年十二月十七日,對江
澤民等中共高官發出了逮捕令。(大紀元)

這位祭起德謨克利特之劍的拉馬德里德法官,一夜揚名世界。然而,誰又會想到,在當日一早走出家門時,他手提的公事包裏放着一份辭職信。

在阿根廷法律界,今年四十歲的奧克塔維·阿勞斯·德·拉馬德里德法官是位頗具實力的後起之秀。他出生在阿根廷有名的法官世家,祖父在三位總統(弗朗迪西、圭多和依利亞)執政時,都一直擔任政府法院的院長,做律師的父親也曾擔任十五年刑事法庭的法官,拉馬德里德的兄弟們都是律師,當他三十六歲時,拉馬德里德就成了阿根廷國家級法院一名年輕的代理法官。

二零一零年一月九日,辭去法官職務的拉馬德里德在其家族開辦的律師事務所接受了《新紀元》週刊的專訪。在寬敞亮堂的辦公室裏,始終微笑的拉馬德里德看上去精神愉快,滿頭濃密的黑髮下是一雙銳利明亮的眼睛,平靜溫和的態度、彬彬有禮的談吐,給人留下很深的印象。

辭職只爲堅持做人原則

拉馬德里德法官表示,以前他從不接受媒體採訪,他負責辦理過很多在阿根廷頗具影響力的大案,當事人大多想請他對媒體說幾句,都被他婉言謝絕了。他認爲法官最重要的就是秉公執法,至於外界如何評論、法官在社會上的知名度等都是次要的。

對於辭職,拉馬德里德律師表示既難過又高興。難過的是,他不得不離開喜愛的法官工作,離開和他相處得非常融洽的同事;高興的是,「我不用改變我做人的原則,我不需要妥協,或爲了保護職位做我會後悔的事。」據熟悉拉馬德里德的人介紹,他是人中的佼佼者,才智超羣且溫和謙虛,正直坦蕩,頗具君子風貌。他說話非常富有感染力,出口成章。審判案子秉公執法、一絲不茍,他起草的很多判決書不但有理有據,而且文筆優美、措辭嚴謹,被許多大學當成教科書來讓學生學習參考。

拉馬德里德出生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但是在城外的馬丁內斯郊區長大。從小學到高中一直就讀於公立學校,大學畢業於阿根廷最好的私立大學——阿根廷天主教大學法律系。「從小我就一直想成爲一名法官,也許是家庭環境的薰陶吧,我們家的人都有這個傾向。爲此我準備了多年,並一直以此爲目標。」大學畢業後拉馬德里德到西班牙學習了一年碩士課程,原本計劃讀完博士,由於阿根廷遭受經濟危機,加上結婚後孩子出生,他就一邊工作一邊讀書,在做了五年的法院祕書後,二零零五年被任命爲聯邦法院刑事及懲治庭第九法庭的法官。

拉馬德里德有個幸福的家,除了兩個兒子外,去年妻子還生下了可愛的小女兒。在談到業餘愛好時他表示:「我喜歡打網球、彈吉他和貝斯,還喜歡和朋友們聚會。以前我常和朋友們一起踢足球,但後來工作忙了,不好意思老讓朋友們等我,也就不踢了。我最喜歡的球隊是River Plate河床隊。」

偶然接受了法輪功案子

二零零五年十二月十二日,前中共政法委書記及六一零辦公室主任羅幹在阿根廷訪問期間,阿根廷法輪大法學會會長傅麗維委任阿根廷律師亞歷山卓·葛雷摩·考斯(Alejandro Guillermo Cowes)於聯邦刑事及懲治庭第九法庭控告羅干犯下「羣體滅絕罪」和「酷刑罪」。此案被阿根廷聯邦法院受理,並由該庭法官拉馬德里德負責審理。

傅麗維回憶指出,那次羅幹主要是因私出訪,直到出訪前一天新華社才稱羅幹受到阿根廷執政黨的邀請。訪問當天,在中國大使館的強烈要求下,阿根廷副總統才在國會議員宣誓典禮的空隙中,抽了十多分鐘與羅幹見面,隨後羅幹去了阿根廷南部,其行蹤沒有對外公佈。人們普遍認爲,羅幹此行與其低價購買阿根廷南部富含鈷礦和鐵礦的大山礦區有關,鈷是製作骯髒炸彈、污染力特別強的原子核武器的主要原料。

那天九個法輪功學員到阿根廷國會大廈前發傳單,中共大使館指使四十多名華人前來干擾,其中有一部分在超市工作的華人,並混了流氓、打手及特務。這些華人當着警察的面,暴力毆打和平示威的法輪功學員,這在當地民衆中激起很大反響。目前阿根廷全國有一半左右的超市是由華人開辦的,儘管大使館極力拉攏、控制,經過此事件,目前在許多超市工作的華人已經在疏遠中共大使館。


阿根廷法輪功學員在羅幹訪問阿根廷國會前派發關於訴訟
羅幹羣體滅絕罪的傳單時,遭大使館組織的華人毆打,非
法暴力如同在天安門。(阿根廷國會特約記者提供)

根據阿根廷法律,聯邦法院的法官按照日期輪流接收案子,週日羅幹抵達阿根廷,週一法輪功學員就把案子上報聯邦法庭,當天輪值的正是拉馬德里德法官。四年後法官回憶起此事時表示:「這一切都很偶然,很多事很巧合地就發生了。」在羅幹到阿根廷的前兩個多月他才到職,不久就接到了法輪功學員的上訴,於是才有了後面的故事。

每個人都應該受司法保護

「可能是受我父親的影響,從小我就喜歡刑事法,總有支持正義的傾向。當然作爲孩子,那時我還沒想到人權,我只是喜歡法律,特別是在西班牙讀書時,我開始專注於犯罪學,它包括許多東西,從如何識別個人行爲的全部過程到如何才能實現有效的刑事司法系統,以此來保障人們的所有權利,慢慢的我就開始對人權感興趣。」

拉馬德里德在談到爲什麼要受理法輪功起訴時說:「根據普世原則,所有文明國家包括中國,因爲中國也簽訂了這些條約,都是要在全球範圍內給予人們以公正和正義,保障他們有到法庭去申訴自己遭受傷害的權利。由於一些國家沒有讓人民得到公正司法的權利,因此才產生了國際管轄權,所以我們就採用了國際管轄權。那時(2005年,羅幹訪問阿根廷時)我們在阿根廷有條件逮捕他,我們接受了這個案子。後來因爲司法程序的進度問題,沒能趕上在他離開阿根廷之前逮捕他。」

他還強調說:「目前我給出的一百四十六頁的決議並不是判決書,從技術上講,這是一個法官當面口頭詢問和被告人做辯護解釋的傳喚提告檔。在阿根廷審理一個刑事案件,首先進行案情調查,當積累了足夠的證據懷疑某人犯了罪,找出這一切罪行的負責人,然後對犯罪嫌疑人提出法庭口頭詢問和解釋的傳喚。假如嫌疑人不在本國,傳喚之後即可發出國際抓捕令,要求世界各國協助將其逮捕拘留,並押送到法庭受審。對嫌疑犯發出逮捕令,這也是爲了避免嫌疑犯繼續作惡並逃脫法律制裁的一種普遍採用的必須的司法手段。」

嚴謹專業 公正執法不需特別勇氣

「當我受理(法輪功)投訴案件時,我採用了非常嚴謹的專業技術化態度。很明顯,接受對外國國家官員的投訴,有重大的國際關聯關係,並可能會導致和本國政府的衝突問題。因此我就非常嚴格地遵從阿根廷簽署的條約。我以阿根廷的法律教義爲根本,以門尼斯·阿蘇阿(Jiménez Azúa)和其他阿根廷法律祖先的原則爲本,根據這些法理,我認定阿根廷可以對違反國際法的國外罪行提出起訴。

審理過程中,我盡力保持論證的嚴謹性,避免出現差錯傷害任何人。作爲法官,我知道自己依法行使權力後所帶來結果的影響力,特別是對國外公職人員的起訴,一定要證據非常充分,一定要清楚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阿根廷是個司法獨立的國家,行政、司法、執法三權分立。作爲法官,我就是按照法律制定的原則去行事,我也只能這樣做,這並不需要任何特殊的勇氣。一旦你確信你是審慎行事,並確信在專業技術上你的操作正確,就不需要任何特殊的勇氣。當然如果你知難而退,不承擔法官的責任,你就不是法官。」

「爲了保證我的審判不失去客觀性,不受個人的道德標準、個人好惡、個人情緒等因素的影響,我總是盡力將司法職能獨立,我多次對考斯博士(Dr. Alejandro Cowes,原告的律師)說,我們只要中立客觀的資訊,這就是爲什麼聯合國的調查報告對我來說最合適,因爲它使我保持中立,以便評估我所收集的報告中的資訊與受害人提供的資訊是否一致,或者中立的第三方資訊是否加強了受害者的申報,聯合國的報告恰恰做到了這一點。

當然,當你開始與受害者進行接觸時,當你開始接觸國際大赦等人權組織的報告時,人的同情心被激發出來,這似乎不可避免,尤其是聯合國的報告十分有說服力,沒有人能夠否認這個迫害的殘酷性。我對原告法輪功學員講,請儘量不要與我交談法輪功的信仰,我也不看法輪功的書籍,因爲我要在辦案時完全做到中立客觀。現在我不在那個法官位置上了,我就能更多地去了解法輪功了。」

迫害的系統性讓人震驚

爲了得到第一手證據,拉馬德里德法官先後親自向十九位證人進行了面對面的正規取證,其中有十七位證人的案例用在了他起草的一百四十六頁決議中,剩下兩位是來自加拿大的人權律師大衛·喬高和大衛·麥塔斯,因爲他們不是直接受害者,法官只是聽取他們的意見及經驗,但沒有將其用在決議中,「我們的決議一定是要經得起任何驗證的,我收集的都是當事人確鑿的證據,誰也不可能懷疑或否定的證據,這就確保了我的判決是無懈可擊的。」

由於很多證人是剛從大陸逃到美國的法輪功學員,他們在避難申請過程中無法離開美國,於是拉馬德里德在二零零八年五月,專程到阿根廷駐紐約的領事館內,正式會見了十位證人,請他們向法庭作出了莊重嚴肅的證詞。

這次取證給拉馬德里德法官留下了深刻印象。「是的,我一直記得證詞中關於他們是如何被剝奪睡眠,如何做奴工、徒手挖土的。他們被迫手工包裝用於出口的一次性免洗衛生筷,但那裏面衛生條件非常差。」

「在收集證詞時我強烈感受到這不是個別人的個別行爲,這是場系統的迫害,我一直在尋找中共系統迫害法輪功的手法,一個非常清楚明確的程序。在我查閱到四十至五十份證詞後,我明白了中國政府對待信仰人士的手段過程了。當警察發現他們(法輪功學員),首先是短暫拘留數天,期間有毆打和關禁閉,這取決於最初接手的警察的態度,但基本上第一階段就是拘留幾天,告訴他們必須停止修煉法輪功。如果他們繼續修煉並且再次被捕,囚禁時間則長得多,並且從來沒經司法程序干預就進行更長的監禁。然後就是洗腦,並伴以毆打和酷刑來逼迫他們放棄修煉,然後有的被釋放。如果他們第三次被捕,要經歷一種形式,可以說是僞審判,有時這種形式也沒有了,他們就被轉移到拘留中心(勞教所或監獄),有時會有審判檔,被判處三至四年監禁,有的判刑後就失蹤了。

我印象深刻的還有大規模示威時法輪功學員如何在北京被抓捕(指二零零一年左右上百萬的法輪功學員到北京上訪),警察如何從中國的所有省份前去北京辨認他們當地的人。在他們(上訪的法輪功學員)被北京系統註冊前就被逮捕了,遣返上火車、汽車或各種運輸工具回到當地。由於中央政府懲罰有多人前往北京抗議的地方官,爲了避免這種情況,地方官員提前綁架上訪者,把他們綁架回各省並施加酷刑,以此和中央政府保持良好關係。

所有這一切結構,所有這些組織方式最讓我吃驚。雖然我們所談論的事情發生在遙遠的地方,我們沒有看到、沒有接觸到,但有大量的人在遭受酷刑,如此多的事情發生在他們身上。當你看到這背後有一個體制,一個羣體性滅絕機制時,這實在令人震驚。」

一個證人的故事

二零零八年在紐約阿根廷領事館,拉馬德里德法官對十位親身遭受酷刑折磨的法輪功學員進行了取證,其中一位叫李彬的女學員,於東北財經大學碩士畢業後,在北京某大學教書。一九九九年九月,因參加在北京召開的法輪大法新聞發佈會,向國際媒體揭露法輪功被迫害的真相,被江澤民親自下達「一個都不能放過」的通緝令。不久李彬在廣州被捕。在看守所調遣處,警察和普通犯人曾用兩根高壓電棒專門電擊她的敏感部位,並使她整個後背被燒焦,大腦被電得抽搐。

二零零零年元月,因堅持信仰,她被強制送入吉林省四平精神病院,遭受了非人的迫害,並使她似乎喪失了所有記憶。隨後她又被判處一年勞教,先後被關押在北京東城看守所、北京勞教人員調遣處、北京新安女子勞教所,九死一生才輾轉來到美國。


阿根廷律師亞歷山卓·葛雷摩·考斯(左)在紐約阿
根廷總領事館取證,與兩名證人合影,中爲李彬。
(新紀元)

在向法官陳述當時的迫害場景時,李彬忍不住失聲痛哭,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動容。只見拉馬德里德法官溫和平靜地問她,是否需要喝口水、休息一下再做證詞。

每個法官都該這樣做

從一九九九年七月江澤民發動鎮壓法輪功起,迫害持續升級,從二零零二年十月至二零零五年四月,陸續有十五個國家對江澤民提出刑事告訴,但迫於中共施壓,各國的訴江案進度普遍遲緩。當記者詢問他作爲第一個作出逮捕江澤民這樣裁決的法官其感覺時,拉馬德里德說:「是的,能支持正義,我感到欣慰。但我重複我以前說過的,我認爲法官不應該將這看作有什麼特別的,這就是正常的法官行爲,因爲這是他的職責、他的工作。法官作出裁決不應該是出於自我,或者爲了新聞效應。事實上我多年拒絕採訪,因爲法官是不應該接受採訪的。這次我收到很多的卡片和感激信,是的,它們使我感到高興,當我看到很多人視此事爲新鮮空氣、認爲是好事,這使我高興,是這樣的。



各國起訴江澤民案件一覽表。

我也感到很奇怪,爲什麼在十年中如此多的國家針對法輪功受迫害有如此多的訴訟,卻從來沒有向前發展,唯一的答案是,這是人們對『亞洲巨人』的反應,中國與世界各國有很強的經濟利益關係。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答案,因爲客觀地觀察它,這些訴訟被推遲這麼久,真是毫無道理。」

二零零三年十月在西班牙已提告江澤民羣體滅絕罪、酷刑罪,但直到二零零九年十一月西班牙國家法庭才裁定可以缺席判決起訴江澤民、羅幹、薄熙來、賈慶林、吳官正罪名成立,五名被告面臨國際逮捕令及引渡西班牙,並面臨二十年以上刑期。拉馬德里德說:「西班牙需要如此長的時間才啓動訴訟,這讓我非常驚訝。」

「當我在西班牙學習時,我知道西班牙司法系統的一些成員,他們比阿根廷司法界更加有聲譽並有更多的獨立性。西班牙採用普世管轄原則,處理過對瓜地馬拉和伊拉克的人類罪案件,但在法輪功案件上卻進展緩慢,這真讓我吃驚。

我對西班牙感到吃驚的是,起初對法輪功案他們沒有采用普世管轄原則,雖然他們本國法律已經有這一條文,直到後來西班牙憲法法院才採用了這一原則。西班牙最高法院還拒絕過這一起訴要求,那裏有大人物,我和他們相比微不足道。他們爲什麼拒絕該案呢?顯然不是因爲他們不熟悉普世司法原則,我不知道爲什麼?」


日前西班牙國家法庭決定以羣體滅絕罪及酷刑罪,
起訴江澤民、羅幹、薄熙來、賈慶林、吳官正等五
名前任及現任高官。(新紀元資料室)

政府不干涉司法

二零零九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中共外交部發言人姜瑜對此項裁決首度作出回應,聲稱這一裁決有「政治動機」,「破壞了」阿根廷與中國雙邊關係,要求阿根廷政府「妥善處理」這一裁決,並稱會按「中國的法律」對待法輪功問題。


對於中共公開正式回應阿根廷聯邦法院的裁決,外
界解讀爲出於內鬥,中共高層不想爲江澤民的罪行
背書。圖爲位於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的阿根廷聯邦
法院。(Getty Images)

拉馬德里德回應說:「發言人的聲明表示他們將繼續用中國法律對待法輪功,這等於是公開承認迫害。中國從來沒有否認他們禁止宗教,這是一個很大的錯誤。如果他們要迫害宗教人員並且加以法律禁止,就是對全世界表示他們在進行宗教迫害,這是被世界各國包括中國簽署的公約所禁止的。中國沒有簽署羅馬規約,因此不屬於國際刑事法院(ICC國際海牙法庭)的成員,但該發言人的聲明明確了中共的犯罪動機:禁止宗教,這樣的事情在世界任何地方都是不可想像的。」

在談到阿根廷政府對此案的態度時,拉馬德里德說:「政府應該維護司法的獨立,阿根廷政府應該保持沉默,不評論此事。他們必須尊重司法系統,並維持其對人權的支持立場,阿根廷政府應該通過外交管道要求中國提供證據,要求被告作出回應,當然,實際操作中這很難。告訴你實話,在我受理法輪功起訴案時,阿根廷政府沒有人給我壓力,只是外交部給我打了兩次電話,第一次電話裏他們告訴我,羅幹具有外交官身份。我不認爲這是壓力或是什麼,他們告訴我這個資訊,但做決定的是我,我按照我的信念和我的精神做出決定。」

因應羅幹有外交豁免權的說法,拉馬德里德二零零六年準備了一份二十頁的決議,引用關於重大刑事犯罪應適用的「普遍管轄原則」及「引渡受審」等國際人權法則。他把這個決議上交阿根廷最高法院後,案子被髮回聯邦法院審理,指出當事人不在阿根廷,不受外交豁免權的保護,聯邦法院能夠具有刑法中的拘留職責,所以讓他繼續審理此案。

「兩年前外交部再次打電話給我,因爲阿根廷外交部部長塔亞納準備訪問中國,他們想知道我們是否對中國作出了任何決定。那時候我還沒有前往美國取得證詞,我還沒有做出決定。這是我和阿根廷政府有過的兩次接觸。

我在聯邦司法部門當法官,我理所應當地通知阿根廷政府,我清楚地告訴他們,小心,這有個案子,我會啓動訴訟程序,我會着手去做,這可能會給阿根廷政府帶來一點麻煩。我告訴他們:看看,這是個重要問題,而且從人權角度看也非常重要,因爲阿根廷是個尊重人權的國家。」

我做好了就不會有壓力

拉馬德里德法官把案子報上去了,上級並沒有給他任何關注,也沒有人對他施加壓力。「我認爲外界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影響這個案子,因爲我們總是仔細地客觀地把事辦好,一切備案。在美國取證行程之中和之後,要把所有的資料和檔備案,工作量非常繁重,需要有專人處理。我所說的話也要記錄在案。我曾與美國機構對話,因爲接受法官去那裏調查取證也是美國的責任。他們還要提供給我一名檢察官處理這些事……這些談話都記錄在案,這些事我們做得很好,沒有什麼處理錯了,我們總是非常肯定、非常有把握地推進案件,走着這條路。雖然去年進展慢一點,但總是行事正確,沒有任何疏忽的。」

「我認爲,如果有人對你產生壓力,那是因爲你想被施壓,因爲你還沒有承擔起你的責任,這就是你的壓力。如果你不能下決心,那麼你就會感到有壓力,即使沒有人給你打電話,也會感到壓力,當你把一切都安排得挺好,你就不會有壓力了。」

「確實現在幾乎所有阿根廷大學法律系都使用我二零零六年那個二十頁的判決,來給研究生講普世司法原則,因爲它是這一議題上唯一可用的案例。我覺得不好意思告訴學生們,這是我的裁決,我不好意思談論我自己。」


拉馬德里德法官審判案子秉公執法、一絲不茍,他起草的
判決書有理有據,且文筆優美、措辭嚴謹,被許多大學當
成教科書。(新紀元)

遭受到不公待遇與辭職

在採訪中,心地善良、從來不用惡意猜測別人的拉馬德里德一直認爲,他沒有因爲起訴江澤民而遭到任何壓力,然而他也談到最近他遭受的不公待遇,以至於他不得不離開第九法庭。

二零零九年十二月底眼看就要放假過聖誕節了,阿根廷聯邦法院突然通知拉馬德里德法官在十二月三十日參加一個審理他是否瀆職的傳喚會。一般對法官進行考覈審查,需要給法官二十個工作日的準備時間,而且需要律師幫忙整理答辯材料,但這次卻不給他準備的時間,也不許律師幫忙。

如今新當選的阿根廷新總統基斯奈爾夫人,是前總統基斯奈爾的夫人,據維基百科介紹,新總統「積極鞏固政權,日前有意干預司法體制,激起國內司法業界人士強烈抵抗。」不久,拉馬德里德法官接手了幾個非常棘手的案件,裏面糾纏了很多高層政治人員的黑幕恩怨。

爲此,拉馬德里德感到很大的壓力,他曾對媒體說:「壓力使我在一定程度上無法繼續行使獨立的法院仲裁。」但由於他認定這些來自外界的干擾和壓力並不構成犯罪行爲,他就沒有采取任何法律行動,然而一位叫卡洛斯克爾的國會議員就此指責拉馬德里德說,當他感到壓力時,拉馬德里德法官應該公開對這些施加壓力的人提出刑事指控,他沒這樣做,那就是瀆職。於是卡洛斯克爾因此對拉馬德里德法官提出瀆職審查。

據阿根廷媒體報導,卡洛斯克爾是前任總統的親信,據內部消息,這位前任總統與華人非法移民到阿根廷有關。目前中共利用經濟利益在全球範圍內拉攏腐敗官員,並利用他們干擾司法公正,這樣做更不易被人察覺。

另一件干擾拉馬德里德法官繼續工作的是,二零零九年他在審理一個刑事案件時,法庭讓警察去逮捕一個犯罪嫌疑人,而嫌疑人卻拿出槍來反抗,於是警察動手逮捕了此人,此人就以面癱來控告警察故意傷人。但拉馬德里德經過法醫鑑定,認爲此人在說謊,他的面癱是早就有的疾病,而不是外力創傷的結果。儘管拉馬德里德把這些調查報告都上報了聯邦法院,但法院依然以沒有處理警察行兇案的瀆職而處罰他。

據拉馬德里德介紹,元旦前他辭職時,負責交接的人專門向要索要了訴江案的全部資料。目前新的法官已經上任。在談到這對訴江案有何影響時,拉馬德里德平靜地說:「我們的判決非常嚴謹,無論誰當法官,也是任何人也推翻不了的。」

西方人難以理解的精神力量

「在我受理此案前,我對中國可以說是一無所知,知道得很少。就像大家都知道的那樣,這是一個共產主義政權,它壓迫和限制各種自由。在宗教問題上,我只知道有個黨宗教,共產黨的宗教,一黨統治一切,對中國其他宗教的情況我沒有什麼認識。

接觸此案後,一些事情令我很驚訝,我們西方人很難理解的:修煉人能爲自己的信仰放棄一切,一切的一切,我們無法理解這一點,因爲西方心態中沒有這樣的事。他們(法輪功學員)僅僅爲了能夠和平地進行信仰活動,表現出的奉獻精神、犧牲程度,真是令人感動,這是我們沒有體驗過的。在我們的文化裏不存在這種精神。最接近的,可是可以說是一個很荒謬的比喻,那就是我們對足球的愛,或者我們對某種政治意識形態鬥爭的熱情,但是,這些遠遠無法和他們的精神相比,他們是完整的堅定的信念,世間沒有什麼可以相比的。」

「有一天我在考慮這個案件時,想到法輪功學員的堅定,猜猜我想到了誰?我們知道的第一批基督徒,那些迫害他們的人把他們關押在地下洞穴迫害,但他們不只堅持他們的信仰,並且還感化了一位羅馬皇帝,使他也成爲了一名基督徒。法輪功學員的態度就讓我想到了當年的基督徒,他們非常相似,這點非常非常重要!」

未來展望

記者談到中國幾個持不同政見者哪怕有可能因此遭受迫害,依然勇敢地公開讚揚阿根廷和西班牙案件,這對中國人來說是一個重要的標誌,在談到判決會對未來中國的影響時,拉馬德里德平靜地說:「讓我們看看,我們不做預言,我們只分析事實。首先從中國外交部發言人的聲明中可以看出,逮捕令對中國是有很多影響的,真的,比我想到的更大。因爲我們想逮捕的是前主席和前重要官員,他們已經不在位,按理說中國政府可以忽略此事,不加評論,發言人的話說明中國政府被觸動了,有人被點到痛處了,否則不會有發言人的。

目前國際刑警組織對此案非常關注,他們已經兩、三次打電話來了解逮捕的期限。獨立於國家之外的國際刑警組織說:關鍵是他們是中國政府的代表,我們和他們在溝通所有的資料。我想,中國政府很可能從國際刑警組織得到資訊,這是速度更快的,不久西班牙也會發出逮捕令的。

隨着時間的推移,如果有更多的逮捕令,我相信事情就會有變化。就像一個小小的鑰匙,一點點累積起來,就會改變局面。當越來越多的逮捕令出現時,會敦促國際社會認識到這一事實,促使更多的人認識到中國的人權破壞。也就是說,對於發出第三份逮捕令的人,他面臨的問題會減少,第五個面對的問題會更少,第十個就更少,這樣發展下去,當五十個逮捕令出現時,在更高的權力機構或國際機構的聯合下,局勢就會徹底改變。」

在談到這項裁決給中國人民帶來希望時,拉馬德里德愉快地說:「我很高興我的努力能給他人帶來希望,雖然不大,我所做的是非常小、非常小的一步,我希望它有效果,我希望這會令中共承認自己的錯誤,並且變得更加多元化,更加開放。我不認爲我做的事有如此大的價值,會令中共改變多少,不過,如果真是這樣,我會非常高興。

對於修煉者,我對他們遭受的迫害感同身受,當我讀證詞檔時,想像到他們在中國正在遭受的痛苦,真是讓人難以言表,實在令人難以置信,與我交談的修煉者所經歷過的事情,真是令人難以置信,我無法相信,我難以想像這些事情發生在二十一世紀。我不能向他們傳達什麼特定的消息,因爲他們在信仰中得到的比我可以傳達給他們的資訊重大得多,如果我的努力確實能給他們帶來希望的感覺,我會非常高興的。」◇


拉對江澤民、羅幹發出逮捕令的阿根廷聯邦法院。
(Getty Im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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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根廷聯邦法院決議書(摘要)

文 ◎ 拉馬德里德法官


拉馬德里德法官以阿根廷的法律教義爲根本,認
定阿根廷可以對違反國際法的國外罪行提出起訴。
(攝影/Marcos Giuriati)

在我們國家來說,我們承諾採取必要措施保證《防止和懲處羣體滅絕罪公約》各個條款的強制執行,這是保證這些殘暴罪行的受害者有權訴諸法律的一個基本義務。

正如在二零零六年一月十二日的決議中所提出的,「這個案子的要求是,阿根廷司法應該保證一個在自己國家遭受政府迫害、虐待、酷刑、謀殺及其他罪行的宗教團體擁有尋求正義的普世權利,這些罪行作爲一個整體定性就是反人類罪。」

根據取證,主要包括反人類罪行的直接受害者的證詞,以及研究過這個問題的各個國際機構的不同報告,我能夠確認:從一九九九年以來,在當時的中國國家主席江澤民的命令下,一個全面組織和系統制訂的計劃付諸實施,旨在迫害和消滅法輪功及其追隨者。

爲了實施這項任務,前面提到的(前國家主席江澤民)設立專門控制法輪功的「六一零」辦公室,由羅幹直接控制、指導、監督協調。

通過它(六一零),精心設計出由一系列完全蔑視生命和人類尊嚴的廣泛行動所組成的種族滅絕戰略。爲了六一零設立時的目標——消滅法輪功,讓他們使用的一切手段合理化。因此,折磨、酷刑、失蹤、死亡、洗腦和心理折磨等手段,就成了迫害法輪功學員的通行做法。

在阿根廷發生的事件

雖然鑑於顯而易見的原因,在中國發生的迫害和消滅法輪功的行爲沒有以同樣的方式延伸到世界其他各地,但這並不妨礙它在其他國家留下痕跡。

以下是事件發生在我們國家的情形,這些事件也在由我主持的本法庭的調查之中,並屬於本案的調查範圍。

以下是這些事件的摘要:

一、二零零四年十一月十六日,中國國家主席訪問阿根廷期間,法輪功學員在希爾頓酒店門前和平示威時,他們受到一羣東方特點的人的突然襲擊。這個事件的調查中提到,這次攻擊的背後操縱者據稱是中國大使館的一名武官。

二、二零零五年十二月十四日,法輪功學員在本市國會廣場和平示威,要求阿根廷政府拒絕被告羅幹訪問國家參議院,他們當時受到一羣中國公民的拳打腳踢,顯然這羣打人的中國人是中共駐阿根廷使館官員派來的。

三、二零零八年四月,奧運火炬途徑本市,法輪功學員和平來到市議會前,原告傅麗維受到來自自我服務商店和超市商會會長陳大明(音譯,CHEN DAMING)的死亡威脅。需要指出的是,在給傅麗維發出死亡威脅之後,同一個陳大明接待了到達議會大樓的中國大使。

本庭的決定

鑑於對上述情況,我認爲這個案件涉嫌違反阿根廷全國刑法程序第二九四條,足以令被告江澤民和羅幹就本案所陳述的關於他們在中國犯下的反人類罪行作出口頭聲明或簽署聲明。

因此,考慮到這些罪行應該處以監禁,必須對當事方簽發國家和國際逮捕令,這一逮捕令將由阿根廷聯邦警察局國際刑警處處理,這樣一旦罪犯被抓,他們將被單獨囚禁。

考慮到這一點,依照上述情況,法庭的逮捕令如下:

我決定:

一、接受前中國國家主席江澤民、中央政法委書記、六一零辦公室主任羅乾的口頭聲明。

二、對江澤民和羅幹發出國際逮捕令,由阿根廷聯邦警察局國際刑警處處理。讓他們知道,一旦被捕,就必須按照法庭的要求單獨囚禁。

二零零九年十二月十七日

( 本文轉自【新紀元週刊】156期「封面故事」欄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