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文化的開創者是軒轅黃帝,被稱爲「人文初祖」。他也是道家的修煉人,因此我們的五千年文化便一直帶有着濃重的道家色彩,迥然不同於希臘文明、基督教文明或其他佛家文明。
傳統的中國人性格非常含蓄,有話說三分,給人很多遐想的空間,這恐怕與「道化賢良」的道家文化有很大關係。推而廣之,中國的哲學、詩詞、繪畫等也常給人餘韻不盡的感覺。至於如何體會和理解,那就看對方的悟性如何了。
「道化賢良釋化愚」中的「釋」,那就是指佛家了。佛家因爲講普度衆生,所以要讓愚人也能聽懂,在講法時便深入淺出,既包羅萬象又細緻入微。
佛教傳入中國後,似乎也受到中國本土文化的許多影響。本來事事辨析精微、闡發詳盡透徹的佛法,到中國後出現了「禪宗」。許多事情故意講的玄而又玄,或乾脆不講。像六祖慧能那樣聽了一句《金剛經》便豁然悟透很多佛法的人畢竟是極少數,於是慧根不成熟的人便只能在禪宗的啞謎中猜來猜去而不得要領。
如果仔細看中國人的文化和思維方式,還能看出很多奧妙的地方。譬如道家特別講陰陽的平衡,所以文化作品中就很注重對比。
唐代王維被稱爲「詩佛」,是因爲他的詩有很多禪意,但仔細讀來卻似乎也有很多道家的特點。譬如《鳥鳴澗》中寫「人閒桂花落,夜靜春山空,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以飛鳥的鳴叫,流動的澗水,落下的桂花等一些動詞,表達了一個極幽靜的景象。這種以「動」寫「靜」,就很有《道德經》中說的「長短相形,高下相傾 」的味道。
再舉個小例子,《楓橋夜泊》前兩句是「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第一句給人的感覺是「冷」「暗」,因爲月亮也落了(暗),水汽也結成了霜(冷);第二句話馬上就來個對比(或者說陰陽平衡),在第一句的冷色調上,出現了「江楓」和「漁火」。霜降的時候,楓葉肯定紅了,這就是暖色調;有了漁火,那就有了明亮的感覺。
中國古典舞中有一個「反律」,即舞蹈動作「欲左先右,欲右先左,欲下先上,欲上先下」。這種左右上下的對比和先做一個相反的動作,不知與《道德經》中所說的「將欲歙之,必固張之;將欲取之,必固與之」又有多少聯繫。
無論如何,道家文化儘管越琢磨越有滋味,但畢竟太依靠受衆的悟性,很難被絕大多數人所理解。所以真正大面積救度人,那還要靠佛門廣大。
從神韻全球巡演的節目中固然可以體會到中華文化如詩如畫的味道,即使看十遍百遍也仰之彌高、鑽之彌深,但更重要的恐怕是其洪大的內涵與無盡的天機貫穿了人類文明和宇宙運行的終始。
如此深遠廣大的天機卻能夠以純美的藝術形式直白簡約的表現出來,以至於只要有基本善惡判斷的人都可以理解,這又是傳統道家文化遠遠不及之處了。神韻的演出實在是在展示一個神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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