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這實在不正常。因爲我家是民族資產階級,我嫂嫂的父親也定爲資本家,這在國民黨時期叫「門當戶對」。可惜我們都生出來的太晚,一落地就歸共產黨管,所以「門當戶對」就變成了「臭味相投」,這在中共統治下意味着兩家都是「運動員」。從中共剛一當政,我家就被打了「老虎」,所有的工廠被中共一掃而光,我祖父一輩子的心血頓時化爲烏有,人家是一夜白了頭,他是一時間就急的雙目失明。
到了文革,受的折騰我不說您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連久未使用的地窖也挖個通心涼,說是怕我們在裏面埋了槍。說實在的,我們家槍倒是真有一把,不過沒埋在地窖裏,而是掛在衣櫥裏,那是我爸爸最心愛的一枝德國名牌雙筒獵槍,抄家時被同班一位高幹子弟拿回他們家享受去了,那土老冒兒沒見過這東西。我媽說:知足吧,咱家沒死人。
文革期間,我哥正趕上大學畢業,那時分配講的是出身,哥說:留在北京一點希望沒有,全班只有兩個名額,大家坐在一起評比,別的先不說,出身這一項就得被別人比下去。還是報外地吧。媽說:既然思想準備都有了,還怕什麼,就報北京,不行就不行,報了還有點希望。我哥斗膽報完「北京」之後,頭就沒敢再抬起來。結果兩個名額他居然占上一個,原因是平時他在班裏老是去主動吃虧的角色,到了這個當口沒人忍心和他鬥,所有人都玩兒命爭另外那個名額,哥留下來了。
找嫂子的年齡到了,見了女人就臉紅的哥不會主動談戀愛,領導給他介紹對像,他堅決不見,哥說:咱這出身,只有人家吐口說不同意咱,咱要看不上她,咱要是不同意她,那就壞了,今後怎麼在我的領導下面活啊。哥真聰明。後來人家給他介紹了一個大專生,哥聽說是資本家出身,認爲還可以見見,結果見完沒心跳的感覺,不過哥從來也沒心跳過,所以也沒有比較。過了幾天女方傳過話來,說女方條件是要個黨員,這可是哥的軟肋。哥本來對她也可有可無,就說算了吧。過了幾天,女方又傳過話來說,看哥是正牌兒大學畢業的,還可以考慮。不過她有家庭負擔,工資的一半要交給家裏,如果同意就談談看。媽說:不就是錢嘛,折騰了這些年,咱家再不濟,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你就只管談。
哥很能吃苦,在事業上小有成就,還填補了國家十幾項空白,過去他遞入黨申請書沒人搭理他,他也就不遞了。結果有一天,突然書記遞給他一張表說填了就入黨,哥填了三天後就成正式黨員了,後來哥又兼任書記。再後來不知嫂嫂什麼時候也入了黨。當時我們都認爲這下哥有奔頭兒了,結果出力的活兒哥沒少幹,但升官發財的事他一點兒沒沾上。結婚生子之後,照樣還是我們家出錢出力。
自從出了《九評共產黨》,大紀元出了退黨的社論,我才知道不三退有生命危險。我心急如焚,勸了哥幾次,還找朋友也勸了幾次,他堅決不退,嫂嫂更堅決。這些年沒有和哥在一起,不明白爲什麼共產黨一點好處沒給他,他會變的如此固執。
今天我看了人民報上一篇文章《美國獨立節演奏這首樂曲非同小可》,我哭了,我爲哥嫂哭。我同意文章的說法,當把法輪聖王下世的消息告訴給人時,正是暗示中共的日子不多了,「天滅中共」不是說着玩兒的,和中共摟着抱着不願分開的人真的要當殉葬品了。
也許有一天,哥會明白,但那一天是否能在「天滅中共」之前呢?我心裏沒有把握。各位,別學我哥,說出大天去,還是保命要緊。△
(人民報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