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在我被暴力綁架後囚禁的四個多月時間裏,中共反文明勢力在對我妻子及孩子的喪失人性的精神折磨過程中所施行的罪惡的野蠻及原始程度罄竹難書。大羣「人民警察」的無法無天及無所顧忌,在幾個月裏的、全天候的無惡不作之害禍及七單元與我爲鄰的幾家無辜的居民。僅一個多月的時間,每日不低於百人之衆的「人民警察」在七單元製造了奇蹟。一至三樓含我一家在內總六戶人家,30多天後即搬得除我的家外僅剩一樓的一位單身老人。首都北京的 「人民」警察創下了這個時代的新記錄,製造了現代版的「無人區」。
12月23日是個星期六,高天昱在早餐後拉住我的手,抬着頭極認真地對我說:「爸爸,你這麼長時間沒回來,我都想你啦,咱們一塊去『古玩城』(我被抓前經常陪他去)玩好嗎?」聽到三歲兒子這般完整的語氣表達,我和妻子都很高興,同時在內心深處爲無辜孩子受到的傷害而感到心酸。我牽着孩子的手一開門,門外24小時堵守在門口的上下的七名便衣立顯警惕狀,用對講機向他們的同類報告,我和孩子一下樓,六名便衣便站到了單元門口「恭候」我們,見他們個個都一臉肅然,我便來了一句:「這是我所見識的最高效的政府」。他們中的個別人笑出了聲。我和兒子便在八名保鏢的簇擁下前行(出發時又從樓下的白房裏鑽出來兩名便衣加入)。剛行進至小區門口,碰上了我的對門鄰居賴師傅,顯然沒有料到能再次見到我,賴師傅的喜悅、驚訝及緊張之情溢於言表。他用極快的語速告訴我:「你能好好的出來就再好不過啦,什麼都不用說,那動靜真嚇人,大夥都以爲活着再見不着你啦!你可不知道8月15日那場面,太嚇人啦。我剛開門,突然被人捂住了嘴,一羣警察撲了進來,我被按倒在沙發上,我被強制不許出聲。我就知道是你出事啦!接下來才離譜呢,七名警察竟在我家呆了四天四夜。我的公司也被逼停了四天。四天四夜我們全家都不讓出門,他們一大羣人不停的換班、送飯、上衛生間、看電視,我們幾天都沒法休息。後來我們乾脆搬到公司去住,我是上下鄰居第一個先走的,我看其他人也走完啦」。賴師傅的話讓我的內心略有些驚訝,這倒是我完全沒有料想到的。我拍了拍賴師傅的肩讓他向高天昱學習,因爲高天昱一直「堅持」到今天。看着那圍在身邊的衆便衣,賴師傅說完便匆匆離去。
盯蹤我和兒子的衆便衣可能認爲,經過四個多月的恐怖打壓的我們已徹底的馴服,對我的盯蹤裏更加的放肆和無禮。我們的尋常神態倒讓他們中的個別人感到無趣,隨時避開我們無意中將要對視的目光。
返回家後,我將賴師傅的際遇說與耿和聽,耿和說她還沒來及給我講述我被抓後上下鄰居的「倒霉」遭遇。她告訴我,賴師傅還遠不算最倒霉的,說最慘的要數住在我樓上的那位弟兄。因不堪受辱、受擾,他在距11號樓幾百米之外的另一棟樓上臨時租了一套房子,以躲避這場正在24小時不間斷髮生着的人禍。他後來告訴耿和說「總以爲老高被抓,老婆孩子又沒犯法,政府應該會講法律,折騰一陣子會停下來的。因爲政府它也得顧個面子,可幾個月後政府還是沒有一點離開之意思,得啦,我乾脆把房子給賣啦!你弄不明白這些人什麼時候才離開,我們還得過日子不是。樓上樓下都是警察,連樓道里睡得都是,那陣勢誰不怕。」耿和說她心裏也挺難受的,給這麼多人帶來不幸!
耿和還告訴我,樓下左側原本是一家快遞公司的辦公場所。由門口24小時被成羣的警察和便衣圍着,所有進出這個單元者,不別皁白都要被強行架走盤問,他們的業務根本無法進行,幾天後即被迫搬走。
同樣「業務」受到窒息性影響的,還有三樓賣掉房子住戶的對門租住的幾位小姐,她們搬走的速度也超出常情。
從一樓到三樓,除一樓的一位獨居老人泰然處之外,其餘的四戶鄰居都被迫離去。這讓我想起我被綁架的當晚警察對我說的那番話:「我們怕誰,對付你這樣的人,我們從來就不會心慈手軟,從來是不惜任何代價的。」
2006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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