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援中国人权律师高智晟。

【人民报消息】《新纪元周刊》创刊号于2007年1月2日发行。当期封面故事是新任香港民主党主席何俊仁接受新纪元周刊记者的专访,包括两篇文章“何俊仁:香港民主党要做中共政权最大反对党”、“大中华区的共同障碍是中共”。

何俊仁表示,经验显示“低调民主没用”,妥协并不会减少民主党人所面临的压力,香港民主党将采取更积极的策略,更加关怀整个中华民族的命运前途,关注中国大陆的民主运动进程,以及更积极支持中国大陆民运、维权和弱势群体的抗争。何俊仁关于“民主党是中共第一大反对党”的表态,直截了当地把民主党聚焦的视野从香港扩展到了全中国。

文章指出,香港问题本质上是中共问题,只有中国大陆解决了中共一党专政的问题而实现民主,香港所面对的问题才可能最终获得解决。流亡海外的中国大陆民主运动领袖也有类似的共识,即台湾、西藏甚至蒙古等大中华圈未来的进步和发展,同样也只有在解决中共问题之后才有可能。

《新纪元周刊》创刊号封面故事转载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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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仁∶香港民主党要做中共最大反对党

——低调民主无用 和中共沟通不放弃原则 胸襟眼光放远至中国

文 梁珍(香港)

12月17日,香港历史最悠久的民主党换当家,由8月份被袭击而声望水涨船高的副主席何俊仁,大比数击倒对手党内“改革派”陈竟明,取代前主席李永达出任民主党第四任党主席。和前三任主席相比,这个当时被袭击时被议员同事们声泪俱下称“大好人”的新任主席,会引导民主党走向什么方向?

周三立法会开会,我带着杂志摄影师,约他做专访。他应我们的要求在立法会门外拍摄几则硬照,阳光照射下,曾经被殴打爆裂的鼻梁,肉眼已看不出痕迹,我好奇的想,善忘的香港人可能已经忘记了当初的袭击,但他是怎样挺过来的?


06年8月份何俊仁被香港黑色暴力袭击。

近一年的周三绝食仍持续

进入立法会,因为开会的缘故,房间爆满,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间房坐下来访问,他为我们一行人泡奶茶,说要补充营养,我突然醒悟到,周三也是他每周声援大陆维权绝食的日子,“你还在绝食呀,快一年了,我还以为你停了。”他淡淡的说了一句,“很多朋友都忘了,有时候甚至我老婆也忘了,但她记得的时候,都会在当天12点后帮我做点吃的。”“有没有想过停止?”他肯定的说,不会,我认定的东西,一定会坚持下去的。“现下国内的维权运动是最艰难的时候。”

这就是何俊仁,他说,自己不是“火烧起来一刹那光辉”的人物,而是“很有意志,很有毅力的长期斗士”。

熬过人生中被暴徒袭击的一大关,当选新主席,对何俊仁来说,是人生中另一个大挑战。这一次,他把目光放到更远,他胸有成竹地说,“民主党是中共第一大反对党”。以下节录访谈内容:


6年8月22日何俊仁和欧洲议会副主席在香港声援中国退党潮集会上。

走对的路 义无反顾

新官上任三把火,其实不是火,不是一时间冲动烧起的火把这么光猛,然后火把就烧完;我不是这样的一个人,我的长处,你也可以说是我的短处,就是我不会一刹那很光辉,但我是一个很有意志,很有毅力的长期的斗士。

我当选后,虽然很多人有很多的期望,但我当选后,我不会即刻告诉你们,我能够做到什么,有什么宏图大业,有什么指标,将民主党翻几番。我不是这样,我要告诉你,我的目标方向是很清楚,我的胸怀可以包容很多可以合作的人,甚至很多不同意见的人,我会发挥整个党的政治力量。

民主党今后的方向,答案很简单。民主党的方向没有错,会继续走我们走出来的方向,只不过要寻求更多人的支援,这个才重要。我们的路没有错,绝对是义无反顾。

民主党的创党人士都走了一条关心国家、改革社会的路超过20年,我自己加上参加学生运动以来,有30年,我的眼光不只是看香港。不只是满足于做议员。做议员不是我们的目的,只是一个途径,为了帮助我们达成理想。我们这班同事有大的胸襟,有理想。

最突出的一点就是,我们有国家民主的理想,我们不似有些人,我们只是搞好香港就完了,我们觉得香港的成功,会推展自己的国家民族走向衣冠文物、民主,这是香港重要的地方。

我自己对政治有兴趣,不是始于我对香港有兴趣,而是对整个中华民族命运前途的关怀。


营救程翔。

作中国民主的示范

我们看香港的民主运动,作为香港在野反对党的功能,我们要看我们的大格局。民主党是很小,只有几百个党员,80个区议员,9个立法会议员,对中国来说更是微不足道,就算在香港都不是最大的政党。

但看整个国家的格局,不计台湾,我们看中共作为执政党所管治的地方。虽然香港不是它直接管治,它透过香港特首间接管治。

在整个中国,民主党是最大、最有组织的反对中共党。你看,这么小的党,竟然是整个中国里面最大的反对中共党。这是第一重要的。香港里面持续的一些民主运动,比如:平反六四、争取中国民主化的运动,香港也是整个中国最有组织,也是全中国人民最认同和支援的,如:支联会的爱国民主运动。

香港本地化的民主运动,也是全中国最有组织,最有实力的民主运动。香港所建立的民主问责制度,也是提供整个中国示范的基础和单位。因为民主不只是投票,民主是讲怎样让执政的人交代问责,怎样实施政府运作的透明化,怎样运用议会里面的技巧和议会程序等工具,这方面香港立法会做得相当出色。即使没有民主也好,而民主党也会在这方面扮演重要角色,令议会的运作越来越成熟、有经验。当然这可能只是一个阶段,但目前来讲,我们是做一些示范、潜移默化的影响周边国内的地方的工作。当然这还要过程,但我们需要有这个意识。

因为如果我们只是有局部偏安的心态,就没有这个胸怀眼光,也不会意识到我们所肩负的重要使命。如果只是想香港我们拿到多少个议席,看政府是否看的起我们,给多少位置,甚至给一个局长的位置给我们,我觉得这是没有出息的。民主党不是这样,我也不是这样。

与民建联、工联会等抗衡

民主党参加民主运动十几、二十年,我们很多人对组织的工作,包括党组织的工作,都是冷手,我们可能没有公民党里面这么多的大明星,但我们很多人在中层的组织建构工作,社区网络工作。我们有很多很成功的运作。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香港有80多个区议员,是唯一可以与民建联等组织,各区的支部抗衡的缘由。它在地区做什么,我们马上有回应。我们和这些共产党全力支援、背后操作的组织(民建联、工联会),天天街头战、巷战。这个只有民主党做到,第二个党都做不到。也没有意志也去做。

问∶公民党呢?

公民党可能将来可以,但他们需要时间,他们需要时间去发掘更多的社区的、地域的领袖,目前他们的时间还比较短。但我希望他们可以做到。

以上就是民主党两个特色。我们会将这两方面清晰的告诉党员知道,我们有这样的性格。我们能够在最恶劣的环境之下,继续生存的重要条件。

(问∶民主党作中国最大的反对中共党,直接面对中共,这点很特别,对此,您下面的党员有没有异议,您是否感到压力?)

压力肯定有。就算我自己只理香港的事务,我没有插手管大陆的事,只要你还继续允许党员参加支联会的工作,只要你继续参加烛光集会、中国民主化、结束一党专政。你已经被视为异类,视为和中共政府敌我矛盾的关系。

但我们的人愿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信念、理想,放弃自己的选民,做一个顺民呢?我相信我们的党员绝大部份都不愿意。

在这样的情况下,被隔离、被边缘化,甚至被打压,这个是现实。这个现实已经维持了很多年,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机会建立一个工作关系;这点不重要,我相信我们的党员没有后悔,我觉得我们应该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更加重要的是有正义感的中国公民,有良心,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被打压,却是义无反顾的。

我很清楚∶低调地处理民主运动这种角色是没有用的,也不需要这样刻意地去低调,我也告诉大家,你们不要期望我退出支联会的工作。我刚刚再参选支联会,再当选秘书长。

我不是逼大家一定要接受我同时拥有这两个身份,反正都是选举出来的。

(问∶支联会和民主党分家,任期内你会不会再提?)现下不存在分家,我们是两个组织。我只是觉得不需要回避而已,我现下做主席又兼任支联会的秘书。同时,民主党的党员,很多人都是很热心的参与支联会的活动,这是我们的一种热心和关注。


8月遇袭后,在香港镇暴。

对中共抱存幻想没意思

很多人觉得低调处理和回避和支联会的关系,或者觉得和中央沟通,这个和中共关系会好些,我发觉除非你妥协你的原则,除非你讲明我和爱国民主划清界限,否则怎么做都没用。

为什么这个幻想没有意思呢?因为民主党之前两届主席──杨森和李永达都不是支联会的常委,另外民主党里面的一些中核心份子,比如罗致光博士,他也不是支联会常委,但也曾经有一段时间被取消回乡证。涂谨申也不是支联会的常委,郑家富也不是,为什么他们回不去大陆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因。

郑家富因为参加过反对临时立法会大联盟,涂谨申当年试图想去北京游说23条立法搁置,就被没收回乡信任状。还有刘慧卿,她不是民主党,也不是支联会,也回不去了。所以中共用不给你一个正式的对话或者合作关系,作为对不向中共政府屈服的人的惩罚,这是一种压逼的手段,边缘化你的手段,目的是告诉你,在一些大的问题上,如果你和中央搞对抗,你的意见不会被接受。

所以这些所谓禁区不只是支联会,刘慧卿的问题是支援台湾民众有多种声音,被指控为台独份子;李柱铭被认为和美国关系密切。所以,中共有很多很多的禁区。

当你说,我今天退一步,希望和中共领导握手、照相,你就发现你不只是退了一步,可能在你握手之前有很多步要你退,而且以后承诺都不可以再做,否则握了手之后,突然间就说你不能握手,接着你不能回大陆。所以,做人怎么可能这样卑躬屈膝。

而且和中共政府官员握手,不等于接受香港民主化,那你做这些有什么用?就算他们接受,要我们放弃良心,我都不接受,何况要他们接受香港民主化,这些都是幻想。

我们要堂堂正正做一个有尊严的中国公民。我们不屈服,不在原则上妥协,但我需要中共政府知道,我们谈,要对双方有利,因为大家要建立工作上的关系。你不可以消灭我们,只要香港有选举的话,我们就会赢,我们会成为特区立法会的议员。

(问∶你们是否会比以前更加强硬化?)不需要说我们比以前更强,我们从头到尾都是这么强。

一个人做人,都会有很多的抉择。如果你觉得你自己是有很强的道德感,对得住天地良心来做人,夜晚才会睡的着,那你就这么选择。有的人觉得我不讲这些,我只做一个顺民,我不出声,只要你不取消我的回乡证就可。我不会强迫别人一定要做一个道德感很强的人,香港始终是一个自由的地方。只要你每个人做好你公民的责任,不要犯法,不要破坏公德,我不会希望每个人都牺牲自己的东西,来达到道德上或者公义上的要求,好像支联会那样去要求批判中共政府、去平反六四、要求结束一党专政。每个人的选择可以很多,但社会上一定要有我们这样的一群人。

(问∶是否可以说,你是用良心面对中共?)不只是我一个人这样,很多人比我勇敢。

(问∶很多人都觉得你很勇敢?)不是这样,我们香港相对大陆的环境来说,我们付出的很少,我不觉得我真的很勇敢。可能我是放弃了财富,放弃了我一些得到欢乐的机会,或者很珍惜的东西,包括回到我的祖国去看我想看到的名胜风景,或者文物。大陆的维权人士,或者多年来,不畏强权,讲公道说话的人士,我们看到很多人被迫害,这些人才是真正伟大的。

问:有人说你是一打成名,当时你被打后,民望升的很快,你是否感觉当你经过这一关,坚持下去,就会有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当然被打是一生都很难忘记的经历,有人问我,你会不会担心有第二次,我不会说我不怕。因为我正在处理我认为和这件事情有关的案件,这件事牵涉到很多的利益,是会有一定的风险。但我不会因为我自己一次被人袭击,就一生都活在恐惧之中,将那些我应该做的事情放弃掉。作为一个公职人士、作为一个专业人士,我更加不会因为有人威胁我,而放弃我的专职、放弃我的责任。我是背负了很多香港人对我的期望,我不能够辜负支援我的人,然后退缩。今天发生在我身上,如果我容忍、退缩、投降,这些恶势力会更肆无忌惮。他日会发生在其他议员身上,香港变成不衣冠文物、不安居乐业的地方。虽然我是一个普通的市民,不是一个大人物,但我一定要负起责任,去挺住、去支撑住。讲句笑话,就算怕都会死顶。虽然有小小的恐惧,但这个袭击完全没有改变我任何处事的态度,没有改变。

任何一个人如果受过冲击、受过失败,能够再起翻身,坚持下去,这是一个胜利,会令受到挫败的人更加坚强。这次我不幸遇袭,我可以过的去,我相信别人都会觉得我是一个硬颈的人、有勇气的人;对我自己来说,除了是一个痛苦和身心的锻炼之外,外界会认为我经的起考验,对我信任要多一些。不过民望高低是一时。当时很轰动,有一些同情分,但这是一时间的,我不会冀望这些很长久的。如果真的要建立自己的民望,必须要得长久的工作、付出。这次我接起民主党这个担子,是一个相当艰巨的工作。做的好,会建立民主党的民望。

一个党创立了十几年,面对很多的危机,中间有很多的挫折,有很多人才的错失,在政府制度和政策的封杀之下,我们有很多的资源匮乏。在党内有很多冤屈,很多人觉得没有机会发展,造成一种内部的不和及不协调。因为既然向外没有发展,很多的怨气在党里面宣泄,这些都是要好好处理。柳暗花明又一村,讲起来容易,但怎样柳暗花明呢?我觉得不是提供一些位置给你,做到什么位置,而是让那些人的眼光胸襟更加宽广,知道自己不是为这么小的民主党,这么局部的香港来工作,我们做的工作有深远的历史意义,我们为民主扎根,不只是为整个香港,而是为整个国家。

香港是一个偏安之国,在历史上,偏安之国的人容易丧志,你不会有什么野心,而且因为安逸,更加不会愿意付出,我希望我们突破这一点,将眼光放远。香港是根据地和扎根的地方,要更加做的好,我希望民主党的人和民主派的人有这个眼光和视野。

(问:你怎么看香港明年的政治情势发展?)明年香港有两件大事,一个是特首选举,一个是区议会选举。特首选举民主党会继续支援梁家杰,我们会和公民党合作,成为一个团队,梁家杰的竞选不是志在赢,而是志在推展更大的民主空间,提升市民参政的期望和意识,也逼那位钦点的特首候选人出来竞选,也给市民另一个选择,并不是曾荫权讲的东西就是唯一可行的。另外,区议会选举是立法会在08年大选的前哨,尤其是民主党组织很需要地区的支援。我们候选人的特点不是魅力型明星,而是地区的扎实工作。(问:民主党和公民党的关系?)无疑公民党成为一股新势力,民主党要努力,但公民党的冒起使民主派的支援增多了。

中国维权运动面临最困难时刻

目前中国维权群众的上访管道已经被封锁,当地贪官污吏无所顾忌的打压维权人士,虽然有些地方缓和了,因为随着几件大的维权案公开了,但内地这样的政治环境,这样的格局,官商勾结必然更加倡狂,因为很多人只看短暂的政治利益,你问他们信不信政治稳定,和谐社会?他们都不相信,因为他们想希望短暂之内拿到最大的利益,将钱搬走,甚至不放国家里面。所以近一、两年,内地正研究、关注和处理“洗黑钱”的问题,因为太多人贪污,太多人只看朝夕的利益,不择手段,个个争着逃出国门。

因为中共贪官污吏非常害怕这些维权律师阻住他们找钱,阻住他们用最短的时间找最大的利益。我相信这是一个很大的隐忧。

一些中央官员也很心急,要维护稳定,因为他们知道社会里面这么多黑暗、不公平、官商勾结的事,他们知道维权律师出来可能一呼百应,发动社会很大的回响。所以那些维权律师要不你就屈服,给政府收买,去政府机构拿一个人工,一、两百万一年,很好的生活。你不屈服,他就拿棍打你。“萝卜,棍”你要什么?

我们做的工作有深远的历史意义,我们为民主扎根,不只是为整个香港,而是为整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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