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都被绑架
昨天晚间,高智晟、马文都和朋友们在餐厅用过饭后,马文都说有事出去办,一会儿就回来后分手,高智晟和朋友一同回到了住处。高智晟说:“我们紧张了一个晚上。一晚上找不到老马。”
原来昨天饭后,马文都在乘坐黑车(没有正式许可、不挂出租牌的出租车,老百姓称之为“黑车”)时,被三名膀大腰圆的男人绑架到八大处影视城附近的一个极其简陋的农家平房。
高智晟的朋友家位于北京香山,当地的出租车很少,许多百姓经常利用跑来跑去的黑车,因为当地治安不好,一般黑车里除了一名司机,还会有一名押车人。
当晚,马文都在截住了一辆黑车后,发现除了司机以外,还有两个人坐在车里,马文都问:“哎?怎么坐了两个?”里面人回答:“没事,没事,最近这里的治安不太好”,闻听此言,马文都就在黑车的后座坐下。
黑车刚开了没多远, “扑”的一下,马文都就被套上了一个黑头套。黑车又咣咣铛铛的开到一处后停下,如同一个小鸡一样,马文都被两个人悬空架进了房子里。
黑头套一把被揪了下来,打量四周,这是一个非常简陋的农村自建平房,房间的电灯被打开,三个绑架者也丝毫没有遮挡自己脸部的打算。
其中有一个子不高、黑黑的园脸、很象当地人的绑架者。另外的一个高个子绑架者用纯正的北京话对马文都阴阳怪气的说:“你他妈的现在活得怪滋味的,活得太自在了。今天让你知道,想让你到哪儿就到哪儿,想让你消失就消失。你明白不明白我们是谁?”
马文都问:“你们是什么人?你把你的身份告诉我?你是为哪个机构服务的?”
高个子始终骂道:“你他妈的少废话,别他妈的装孙子。”绑架者们不但拒不回答马文都的询问,其它的什么问题也没有问,只是反复的重复“让你消失”之类的威胁。
马文都说:“我发现他们现在学聪明了,学会了沉默,什么都不谈。大概知道跟我们讲什么,就象拿着大喇叭对着全世界喊一样,就跟对外发布新闻一样,如实的都会反映出去。他们就是不言语(不说话)。”
也许因为从太原到北京一天开车路途的的劳累,被绑架者按在墙角的马文都竟然就坐在地上睡了一夜。绑架者则沉默的守了马文都一夜。
早晨7点,当马文都醒来要离开时,被一言不发的高个子一把推回墙角,马文都问:“能不能给我点水喝?”绑架者们依然是“聪明”的沉默。
早晨八点,马文都再次说“我现在马上走”,这时,绑架者装出莫名其妙的样子,惊讶的说:“你走你的呀,你爱走哪儿你走哪,谁不让你走了?”
马文都:“我就出来了,回来时,我不敢搭黑车了,我坐了一个挂牌的正式出租车,而且是顶上带着GPS定位的。”
高智晟:毫无疑问!这是中共特务干的
高智晟说:“老马这个人说过的事没有误过的。因为昨天我女儿给我打电话说,爸爸,我能不能就求你一次,就求你一次,你送我(上学)一次?我心里很难受,就说爸爸一定明天找个人去送你。说好了今天早晨6点10分老马准时到我们家楼下送我女儿。等了一晚上还没有回来,早晨6点我和朋友搭了个黑车把孩子送到学校,因为这里的出租车特别难搭。回来以后,还在这里着急的等。一直等到他刚刚进来。”
“毫无疑问!这是中共特务干的。”高智晟接着说:“而且这个百分之百是做给我看的,它不敢让我失踪,它现在就是警告这些跟我在一起的人,不是你现在住在香山地区吗,香山地区让人失踪的过程就是这样,随时都让你失踪!
象老马昨天这样的事,他们绑架杀人那是经常的事,绑架让你消失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又是一晚上这样的惊心动魄。
结果歪打正着,让我今天我去送我女儿上学。女儿一见我高兴得……,结果送到学校要走的时候,她又抱住我哭得不行,说,爸爸,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走了?”
中共特务的手段很多
马文都即往的手机电话号码是13366911548,但是,某日,他打电话时,朋友告知他的手机号码不同于即往,现在显示的号码是13366206981,从此,他的手机号码就莫名其妙的被改变了。我的朋友们的号码都没有变过,只有我的变过。
马文都惊奇的说:我还以为我还能跟的上现代科技形式的。但是,你看,电话卡在我手里,充值的还是我,但是我的电话号码就会变!
中共在电话方面的监听和控制技术不知道是否当属天下第一,但高智晟的手机和小灵通经常打不通,即使高智晟住到地方,类似的情况也发生多次。
即使手机和小灵通短信,依然也不会逃过当局的监控,山东当局就是用山东访民钱丽丽告知高智晟参加绝食人员名单的小灵通短信打印件,得意洋洋的威胁她说已经掌握了她的全部活动,再三逼她放弃上访维权。钱丽丽在日前刚刚逃脱当地看管在回到北京数日后,于9日又被当局抓回山东。
高智晟:维权人士的命运都相当悲惨
当记者询问被绑架后,马文都如何能安然睡到天亮时,他嘿嘿的笑着说:“我在屋角那儿挺好的,睡着了,高律师他们一宿没睡。
我习惯了。20多年了,这样的事情经历得多了,因为每次拘留都是这样,你只能蹲着,在拘留所,我们基本都是蹲在墙角这个待遇,都习惯了。昨天他们还让我坐在一个小园凳子上,也许因为他没有亮明他身份的时候,他不敢拿他的权利示威吧。”
民主维权人士马文都,今年52岁,离婚,靠微薄稿费为生。他从1978年开始,开始了和魏京生等人进行“西单民主墙”的活动后,就掀开了20多年坎坷和悲惨的命运。1979年2月,他被中共当局收监4个月放出,在1982年被当局投入监狱4年,此外,还无数次遭受当局的软禁、监控、拘捕等。
在马文都进行的20多年的民主活动中,唯一让他“痛痛快快”公开回击当局跟踪的是昨天,因高智晟的驾驶执照送回北京检查,高智晟不能开车,由马文都驾驶的车从山西太原一路开回北京的时候,当时,请原本在后面的跟踪警车在前面带路以后,马文都在车里兴奋的说:“这次,让我们也过一把跟踪的瘾。”
高智晟说:“中国的民运人士,命运相当的悲惨!他们十个人中就有九个人没有家,老马也没有家。他们监狱里面出来,几乎每天都有警察盯着他。只要他找到工作,马上就会有警察到这个单位,工作证亮一下,说,你了解这个人吗?这个人坐过牢,有前科,人是很不可靠,我们只是来了解了解。哪个单位还敢用?
象老马昨天这样的事,他们绑架杀人那是经常的事,绑架让你消失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又是一晚上这样的惊心动魄!”
目前,在北京就有维权人士齐志勇、刘京生正在遭受当局在经济方面的迫害。
齐志勇,这位因六四镇压的子弹夺去了一条腿的工人,从此失去了工作能力,疾病缠身。因为他经常抨击当局暴政,因为他声援高智晟律师的接力维权绝食活动,和胡佳同时被当局绑架失踪40多天。而且雪上加霜的是在被放回家后,才知道在当局的“关照”下,不但妻子失去了工作,当局也正在威胁要拆掉全家赖以生存的小卖铺。
刘京生,于1978年,和马文都、魏京生同期参加民主活动。1992年被当局判刑15年,于2004年11月27日释放。一年多没有工作,经当地居委会、物业同意,刚刚盖起一个小卖铺要营生,于上周末被城管办的孙副队长带人拆掉。他说:“他们说是违章建筑,要我们拆掉,那同样有很多违章建筑,你为什么不都让拆掉啊?为什么就拿我开刀?”
马文都:被绑架,我感到第二次惊奇
在记者询问马文都昨夜是否被惊吓时,他用一贯的慢悠悠的语速回答:“这是20多天,他们又一次让我惊奇,就是继在陕北他们要打断我的狗腿以后(在一旁听着的高智晟和朋友哈哈大笑),第二次的惊奇,第二次令我震惊,我真的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记者:“但我没有听到你有震惊的语气啊?”
马文都笑着回答:我还怎么震惊?要暴跳起来?唉,对它们,就是无奈,对它们无奈。
《神与我们同在》 马文都追随高智晟浪迹天涯
记者:“那以后,您还会和高律师在一起吗?”
马文都:“我觉得这很正常,因为我和高律师是朋友和兄弟,我们就是一个个体的交往,好朋友的交往。你象高律师有家不能归,四处漂泊,而且它连漂泊都不让,所以,不管这段漂泊日子时间的长短,我还要跟高律师走完这段漂泊的日子,也不管来自什么方面的威胁,只要生命存在一天,我还要继续一天,没有什么能阻挡我的。
再一个呢,我坚信,神与我们同在,就象他那本书,《神与我们同在》。在陕北老高也说,只有神和我们同在。在精神上支撑我们的就是神,我相信自有天意安排。以后,也许会有许多这样的虚惊,我们要做的就是每时每刻揭露它,不停的揭露它,让人们看它在做什么,对世人予以警示。”
高智晟有家难回 跟踪特务依然如影随形
在面临中共当局围堵近5个月之后,高智晟不愿亲人继续遭到当局的骚扰。在10日早晨的采访中,他表示朋友家不能常住,“他们也不会让我这个中共的头号敌人住在这里(一名山西安全部门官员偷偷告诉高智晟他被列为“中共的头号敌人”),我先要找个住的地方。”
记者:“您自己住,他们会干扰吧?”
高智晟:“让他们干扰我去吧,我从来没有想到要找一个他们干扰不了的地方,也不敢想啊,走到哪里他们干扰到哪里。”
10日,高智晟的妻子耿和看到身后依然跟着六名特务后,放弃了前来看望丈夫的打算。
10 日下午,高智晟在朋友家谈到特务们跟上来的情况时说:“刚才我们出去,一般的车都跑了,就是跟踪我的最恶劣的三辆车留了下来。京A34863(奥迪)就是撞我腿的那台,京G24758(北京现代)也是和京A34863一起对我恶作剧的,津AU3651是第一天跟踪我的。”
北京通州的张文和(音)想到高智晟办公室帮忙,于2月24日被抓走。在家属多次抗议、并扬言再不放人、我们就到市局去找后,与3月24日被释放。但是,张文和(音)依然每天被当局监控或者抓到派出所、招待所里。10日,在他与高智晟通话说自己要去看望高律师后,惊奇的发现监控自己的警察竟然全部撤掉。
高智晟风趣的说:“北京一个朋友说,他在路上碰到警察,问,怎么最近不看我了?警察急匆匆的说,还盯什么呀,需要盯的人太多了,都盯不过来了,连***(某知名人士)他都没有人看了。是不是我这一回来,他们人手更不够了。”
中共已没有自信 在自暴自弃
记者询问马文都:“您这次被绑架,没有说他们是黑社会吗?”
马文都:“这次我没有说他们是黑社会的,说了也没有用,对牛弹琴。原来老高(指高智晟)跟我谈邪党的时日不会太长,当时我还不相信,邪党怎么的也要挺一段吧。经过这次陕北之行,我就相信了。因为他们(指特务)居然就能说我就是流氓,哪怕你说他们是人渣,他们都不会在乎。
我认为不管你代表、服务哪个机构,当一个个体到了不维护这个机构的程度,证明他们自身对那个机构都完全丧失了自信,他也没有任何责任心去保护它,维护它。”
高律师说,不象前几年,中共还掩饰掩饰自己,现在它根本就不在乎流氓行径不断的被曝光,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嘴脸,这证明中共自己都没有信心了,中共在自暴自弃。
高智晟在回陕北老家的路上——大寨。2006年3月(图/马文都)
马文都在陕北窑洞。2006年4月摄(图/马文都)
在回老家的路上,高智晟和冤民在一起。2006年3月(图/马文都)
在回老家的路上,高智晟和农民在一起。2006年3月(图/马文都)
高智晟和马文都在回陕北老家的路上——大寨。2006年3月(图/马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