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律師到了定州的次日清晨便有一位拖着被砍掉了左手的冤民找上門來。他叫餘忠華,山西陽泉人,今年40歲,從山西來定州這兒做生意。用高律師的話說:一看就是個老實人。頭一天見到了高律師,按照高律師的要求複印了自己的上訪材料後,第二天領着一羣人又來到了高律師的住處……
被砍掉左手的冤民餘忠華
冤情陳述:去年11月7日,餘忠華被當地的一位頗有勢力的名叫袁玉民的大兒子(餘忠華連兇手的名字都沒記住)連砍3刀後,左手被砍得只剩一點皮連着。法律鑑定的傷殘等級及傷勢鑑定的文書至今不交給本人。雖然兇手、證人、傷殘事實俱全,據說公安局也立了案,但到現在,兇手沒有被管過一分鐘,連幾萬塊錢的醫藥費也是餘自己掏的,沒有任何人管這件事。
事發原因:袁玉民和另一個定州人慾僱傭山西陽泉長途運輸車司機王懷生(車牌:晉A4-4837)往山西拉貨,但給出的運費極低,王懷生不同意,袁便用轉頭砸王的車,並找來派出所的人將王的車扣留3天,並罰了2000塊錢。扣車的時候,同是山西人的餘忠華和妻子都在現場,因知道當地人霸道,雖然看着老鄉被欺負,也沒敢出聲。沒想到對方打完了王懷生,袁玉民又和自己的二兒子衝上來打站在邊上的餘忠華的妻子,餘忠華爲了保護自己的妻子便和袁玉民扭打起來,袁的妻子見狀,則掏出手機叫來自己的大兒子。
餘忠華說:「混亂中我聽到她喊 '快點來,帶着刀過來,'不到3分鐘,他大兒子就提着大砍刀就來了,連着就是三刀……」
餘忠華告訴高律師:「我們是外地人,只知道他們在當地有權有勢,因爲他們經常和當地派出所聯合在一起敲詐別人。我找了檢察院,也沒人管。高律師,你說什麼樣的社會發生這樣的事都沒人管?一刀把我手砍下來,兇手沒被管過一分鐘!醫療費一分錢都不掏,這是什麼社會?」
定州的訪民
這些當地的訪民告訴高律師,定州的冤民非常的多。他們講:聽說兩會期間各地的警察都堵着不讓上訪,但在定州不存在兩會的問題,定州是一年 365天,定州通往北京的高速公路和國道上每天24小時都有警察堵着。這裏的腐敗、官權的蠻橫及對人民的迫害沒有任何人管,他們唯一管的方式就是365天警察守在告狀的路上!任何人告狀都要收拾你!
高律師:「官權的腐敗不得了啊,老百姓提到這些事情恨的咬牙切齒的。可是當你問他們願不願意提供電話接受外界採訪,他們都互相看,不敢回答,說明他們還是有顧忌。」
定州,離北京只有180多公里的路程……
定州法輪功學員的命運
據當地人講,定州對法輪功的鎮壓也是很厲害的,現在只要有人舉報法輪功就會被獎勵一筆錢,一些當地人欺負外地人時,也會把這些外地人當成是法輪功學員舉報,而獎勵舉報者的錢並不是政府掏腰包,而是被舉報爲法輪功的人就會被抄得傾家蕩產,然後拿出抄來的一部份錢來獎勵舉報者,剩下的就流入了警察的腰包。所以當地的法輪功學員的處境也是非常的悲慘。
高律師:「這些同是受害者的訪民們,都知道當地法輪功學員的遭遇,可是他們卻說'法輪功肯定有不正常的地方!' 我就問他們,你說他們(法輪功學員)不正常時,你們和他們打過交道發現他們不正常呢?還是你們和法輪功接觸過覺得他們不正常呢?他們說沒有打過交道。我又問他們那麼你是如何下出了法輪功學員不正常的結論呢?他們回答:'人家不都說麼.'」。
高律師說:「這裏的'人家不都說麼',不就是那鋪天蓋地的強大的輿論麼?」
自己去講真相
高律師剛剛從北京事務所中堆積如山的上訪案卷中抽出身來,又開始聆聽定州訪民的哭訴。
高律師說:「沒辦法。所以我們持續的感受到,如果我們只是一起一起案件去管,這已經沒有了多少意義,它完全成了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甚至連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療效都起不到。因爲不可能你知道的苦難你都能去幫助他解決,最主要的是製造苦難的源頭被你迴避了的話,等於你自己都要被纏進去。
所以我把我的公開信分給了這些同爲受迫害的冤民們,我告訴他們,你們讓更多的人去看吧,你們自己去和周圍的人講你們自己和法輪功學員所遭受的一切,你們自己講真相吧。我一直持續的就是在做怎麼從整體上改變所有人的命運而不是個別人的命運……
招待所的老闆也對我們訴了半天苦。他的一個案子已經判了10年了,因爲司法腐敗到現在都不能執行。逼得山窮水盡。我告訴他:沒辦法!這是一個制度性的問題,這樣的制度,每個人都可能在某一環節上成爲受害人……」
離開定州
29日早9點半,高律師一行人離開了定州,至下午4點左右,到了陝西的榆次。100多公里的路途花了6個小時。據高律師講:高速公路塌方,到處堵車,一小時連30公里都開不上,有時只能開5公里。今晚打算在太原落腳,再向大家告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