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報消息】1月22日是高智晟律師返鄉祭母的第二天。祕密警察的謾罵電話依然不停的打過來,國際媒體的採訪、國內外的問候、朋友們的關心和勸告,雖身處百里不見人煙的山莊,但並沒讓高律師徹底的休息下來。而隨行的朋友們,卻被陝北的黃土高坡所感染,他們說:這塊黃土地真的感動了我們,以後我們會少說一點,多做一點,真正的去幫幫高律師。

回鄉祭母 謾罵電話依然不斷

今天祕密警察的電話依然如故,謾罵不止,有的是用公共電話上打過來,有的是來電不顯示,但內容仍是千篇一律,難以卒聽的下流辱罵,後來高智晟乾脆把電話關了三個多小時。

安頓下來的高律師寫了一篇文章,題目叫《今天夜裏祕密警察身在哪裏?》他在文章中引用了這樣一句話:「政體的弊害之一,就是被統治的民衆的民智日趨低愚,即使豐衣足食,集權統治下的人民,充其量是一羣爆腦腸肥的白癡。」

高律師說:「太精闢太恰當了。像今天謾罵我的那些警察,已經沒有了任何智慧,沒有了任何控制自己的能力。你怎麼能把辱罵別人當成一個工作任務去接受。你和我個人之間產生恩怨的基礎和條件都不存在,你怎麼能這樣破口大罵呢?」

高律師說:「我不得不問:中共高層哪些穿者西裝、軋者領帶的那些人,你們怎麼能夠允許這樣的狀態存在呢?!」

高律師也料到,這樣的電話以後大概也成爲了他自己每天要應付的一個工作了。

山道上悲涼的身影

高律師到家的第一件事情,是上山祭拜母親。據隨行的朋友們描述,高家的祖墳在一個處於東北角、面南的一個山坡上,地勢非常的開闊,山坡前下方就是一條寬闊溝桓,如莽龍一般縱深延綿……

隨行的朋友講,看着一行人走在彎曲的山道上身影,以及他們背後的天空中,陰霾裏的太陽也是時隱時現,襯托着孤獨的山道,當時的感覺是一種悲涼:諾大的世界竟容不下一個講真話的律師,就像他和家人走的這條山路,彎曲孤獨。

也許是因爲有外人在吧,經歷了一個多月的種種打壓,甚至是生死一線的驚險後,高律師在母親的墳前焚香跪拜,也只是低聲的抽泣哽咽,在奉爲自己神靈的母親面前,高律師並沒有放聲大哭。

回到老家的高律師基本是足不出戶,吃飯坐在母親坐過的座位,睡覺也躺在母親睡過的位置,他說:「心情是輕鬆了一下,每天沒有周圍上訪者們敘述的一個個苦難,但是心情還是跳躍式的。和家人在一起的時候挺高興的,但是一想到母親不在了,心裏還是……」

幾天來,老高不斷的在重複着一句話:「我母親給我帶來的東西太多太多了,我做每一件事情都感覺到我的母親在支持着我。」母親是高律師人生中一個巨大的力量。

朋友們說:我們特別希望一個好人一生平安,真的希望不要讓他一個人在這條路上走,能不能帶出來一羣人一起走啊?

母子情 兄弟情

窯洞還是那個窯洞,對象還是那些對象,如同母親只是臨時出去串個門。

當母親健在的時候,每次高律師回家,母親都會細心周到的爲這個兒子準備好專用的毛巾、碗筷、臉盆、拖鞋。每一次都一樣不少。去年,高律師處理陝北石油案件的時候,曾返回老家,雖然兄弟們也像母親一樣爲他做了準備,但是,等高律師到家,怎麼也找不到拖鞋時,高律師竟放聲悲哭!難過的兄弟們嚇得這回誰都不敢忘了檢查一下是不是又比母親少預備了什麼?

高律師說:「我呀,這個情太重。其實不是一個拖鞋的事兒,那是沒有了媽媽的感覺。」

回到老家的高律師,住在母親的窯洞裏,吃飯坐在母親坐過得座位,睡覺躺在母親生前睡覺的位置。可以想像得到這位叱吒風雲的大律師的心中,母親該有多麼的重要。連他的大哥都說:難過是難過,但是想想母親走了也挺好。否則,知道老三現在有這麼大的風險,不知道會惦記到什麼樣呢!

「親情阿,親情很感人啊,其實我大哥和弟弟對我做的事非常了解,我做的事情他們都發自內心的支持。也希望我能成功,但是天天就是提心吊膽我的安全。這就是親情的複雜性。」高律師最後也沒忘了習慣性的做了一個總結。

中國有句古話,長兄如父。母親不在了,高律師大哥就像一個長輩一樣關心着自己的弟弟。同行的老葉講:高律師的大哥是個地地道道的本分的農民,實實在在的就是擔心三弟的安全,也就是一個心思:三弟做的也沒錯,但是不管怎麼講,只要別出事。

而高律師和自己的大哥也實實在在的說:「沒有人來說(真象),我就不能不說(真象)!」

這個雞怎麼也和這個社會一樣亂來啦?!

下午,高律師整整睡了3個多小時。他說:好久白天都沒睡這麼久的覺了。採訪中,捎帶倦聲正在講話的高律師突然興奮的問:「你聽到沒有?你聽到雞叫沒有?!」

果然,電話裏傳來一聲接一聲的公雞的啼鳴,非常響亮,記者看了看時間,晚上9點左右,也笑着說:「怎麼,你們家的雞現在就開始了半夜雞叫?」

高律師笑着說:「是啊,雞都是半夜打鳴。可是,這幾年我們陝北這個地方,還不是一家兩家,是大部分人家的雞都是天一黑就開始打鳴。等到天亮時反倒不叫了。你說有沒有意思?」電話裏的高律師開心的大笑:「哎呀,真是特別的可笑。你說這個雞也和這個社會一樣,它怎麼也亂過來了?!」

高律師接着分析:「這個雞,它的大腦裏面也是有自然的這個宇宙規律因素形成的一部分啊,不知道東北是不是這樣,像在陝北大部分的公雞都是天一黑就開始叫。這就說明啊,這個宇宙的規律已經發生了紊亂了。據家鄉的人講,這種現象已經持續好幾年了。你不妨問問外面的高手,看看他們是怎麼分析這個事?反常、太反常,我們老家的老人都說,像這樣的事情必然會世事大亂。」

正常情況下,公雞是在拂曉時也就是天快亮的時候啼鳴,公雞啼鳴後天就開始亮起來,勤勞的人聽到公雞啼鳴後就起床開始一天的勞做。而晚上九點是天真正黑下來了,人們要準備睡覺的時候。如此看來,這公雞簡直就是顛倒了黑白。

來自陝北黃土高坡的感動

「這個地方雖然窮、雖然苦受的多,但是它給人的啓迪太多太多了、可以讓人思考許多的東西」那些自願陪高律師返回老家的朋友們,看到高律師家鄉的生活,感觸非常的深。

他們到了高家的第一頓飯,是小米、大米、綠豆和一些雜糧熬得糊糊的粥,裏面埋了兩個土豆,也許是綠豆的關係,顏色是灰黑色的,還有陝西特有的酸白菜,和一種只有過節和有貴賓來的時候才會拿出來來一種粘糕,朋友告訴記者,在70年在一個最困難的農村郊區下鄉的時候,看到過這些東西……

他們特意的拍了幾張農民們使用的廁所的照片,惹得習以爲常的莊戶人很好奇,不知道這些城裏人爲什麼對這些農村的廁所這麼感興趣。

朋友們說,你知道黃土高坡的廁所是什麼樣麼?就是在一個土包那兒挖個洞,上面大兩塊石板,這也就是廁所。他們說:「這在民國或者前清的時候大概就是這樣的構造,50多年了,還是這個?!這50多年了政府都幹什麼了?」

還有農村的醫療,溫家寶去年就反覆強調農村醫療要加強建設,現在我們特意問了問,不僅是高律師家鄉,整個嘉縣根本就沒有醫療實施。那些當地的農民就靠種棗子,一年內的收入才2、3千塊錢,還是毛收入,那麼他們得場病該怎麼辦?北京人都知道,在北京得場感冒,也得幾百塊錢。我們就問這裏的農民,你們能看得起病麼?上醫院沒錢咋辦?農民們回答:「沒錢給你轟出去唄。」

看到這些,我們想說點實話,真心的想說點實話,這塊黃土地真的感動了我們。

同行者老葉表示:「我今天能和高智晟一同來到黃土高坡,給我一個最大的改變:我寧可少說一句話,寧願多做一件事。這就是最大的實事、對高智晟最大的幫助。我不避諱什麼。我也不再懼怕什麼,就從一點一滴開始維權,不會在民主民運維權這裏再挑肥撿瘦,任何個人、任何團體,只要他的權益受到侵害,那我就要站出來,去制止那樣的迫害!這是和我來之前相比,自身最大的改變!」

沉默也是殺人

同行的朋友說,和老高在一起的這些天,能看到每天都有大量的電話,採訪,雖然聽不到對方的問題,但是從老高回答的內容上,多少能夠猜測到。這些朋友談了這樣的感受:現在大家是不是都要思考這樣的一個問題:就是我們今天讚揚高智晟、來採訪、來了解他的維權工作和思想,這些目地在於什麼?我們理解目地在於啓發更多的高智晟、一萬個高智晟站出來!

作爲高律師的朋友,他們真心希望讓更多的人能夠受到高智晟這種勇氣和力量的鼓勵。而不僅僅是讓他一個人對各種問題進行評論或批評,不要總讓他處於一種單打獨鬥的一個局面。朋友不希望只是把高智晟當一個盾牌一樣,單獨去抵擋和麵對那麼多刺過來的各種長矛。

同行的朋友談了自己的困惑和看法:高律師這兩天接到一些電話,都是勸他作考慮維權律師羣體,不要如何如何。提出涉及到法輪功問題會不會影響到民運或者維權大局等問題,我們不知道他們的動機是什麼。

這位朋友困惑的說:法輪功受迫害,在中國可以說是庶儒皆知,只是老百姓不願意說罷了,是個敢不敢說的問題。要說搞民運的呢,搞的就是民運。沒有一個還只搞哪一個領域內的民運這一說。目前是法輪功的權利受到了迫害,他們面對的就是公權力在兇殘的迫害他們,這不是民運最應該關心的問題嗎?

跟共產黨說實話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我們也知道,但是跟高律師這一圈走過來,親自來到了黃土高坡,親自住在了窯洞裏,親眼看到了50多年來我們陝北的農民還過着這樣的一種生活,發自內心的感覺以後更多的想做一些實實在在的事情,少說一點,多做一點,說的再簡單一點,與其你看這一塊盾豎在這裏被那麼多的矛刺,不如多豎起來幾塊,幫他遮擋一下、幫他加加固,才是正理。讓他更堅定的在那兒立着,哪怕能做到這點也就足以了,哪怕您自己不便成爲一塊盾牌,但是也不要還反着使勁啊……

這位自願陪同高律師回鄉的朋友說: 「適當的、慎重的、安全點的……」這些話誰不會說呢?但是現在是你敢不敢、能不能有更多的人像高智晟那樣站出來,站出來講實話,講真話?一步一步走出來?看行動。就像有的作家說的那樣:愛高智晟但是不要害了高智晟,真想幫助高律師,就站住來,和高律師站到一起向對同胞的迫害說「不」!站住來的人越多是不是他就越安全?

「怎樣來保護高律師?怎樣來保護一個忠魂?怎樣讓我們中華的又一個良心不再遭受像岳飛那樣的迫害?咱們也別談政治,就是一個道義,真的有一天高律師碰到了什麼事情,今天還保持沉默的人我們是不是等於在協同呢?沉默難道不也是殺人麼?」這是伴隨高律師回到黃土高坡的朋友們在採訪中留下的提問。

(原載大紀元,略有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