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高智晟律师的第三封公开信发表以来,在海内外广大华人中引起了巨大反响和震动。作为一位至今仍生活在中国大陆,以石破惊天的勇气,上书胡、温,揭中共政权在过去的六年多来残酷迫害法轮功的事实真相,直接考问中共最高领导人性的良知,高律师走过了一个怎样的心历过程?为此,大纪元、新唐人记者及中国问题研究学者、熟悉高智晟律师的陈弘莘女士,于12月21日电话采访了身在北京的高律师。
以下是根据采访录音整理的采访记录。
陈弘莘:高律师您好,我是陈弘莘。我们挺想知道11月份北京市司法局宣布您的“晟智事务所“停业整顿以后,您受到国内外许多正义声音的大力声援,当然也受到中共专制机构更多严密的关注,比如说:便衣跟踪啦、电话窃听啦等等。怎么样?现在情况如何?
高:我首先要感谢那些关注我的人,包括感谢新唐人电视台的记者朋友。我现在的状况还可以。作为一个普通公民,每天有二、三十名警察看护着,应该说是极少有的一种待遇。
陈:很高的待遇了。
高:是的。应该是这样的。我的家人和我都享有这种中国普通公民不享有的待遇。
陈:但其实是很可悲的一种状态。
高:是当局的可悲。当然也是许多中国人包括我在内的可悲。是一种可悲。
陈:那天我打电话给您时,您说有四辆警车跟着呢。现在好点吗?
高:(笑声)还是一样的。唯一给我增加的心理负担是,这两天的北京非常寒冷,今天的风啊大概有个七、八级,这种情况下他们持续地守在家门口,我心里边感到很难受。因为毕竟那也是一群生命呀。事实上,相对于我来讲,他们已经是完全24小时失去人身自由的人。他们永远不知道我的下一站是哪里?我要在那里呆多长时间?真正是他们失去了自由而不是我失去了自由。
陈:而中共政权就是这样在挥霍纳税人的钱。
高:这种过程非常的肮脏,我们也非常的痛心。因为在中国许许多多的人尚不能解决温饱啊,更有很多的孩子因为没有钱上不起学。而这个政权就是在这样肮脏的过程中,以完全黑社会化的权力运作过程来浪费纳税人的钱财。这是非常不道德的。
陈:其实仅仅因为向中共领导上书,要求依据法律为弱势群体仗言,就会遭受这样激烈的反应和打击,您是否认为这是一种末世政权的执政心态?
高:您用的末世政府这个词非常准确。是这样的。正如我在第三封公开信里讲到的,这是它们的一种公开失态。是它们彻底失败前的一种完全失态心理。是在这种情况下的一般心态。
陈:所以也显示出中共的一种软弱。
高:是一种脆弱。彻底失败前的一种脆弱。心里极度的不安。因为您知道,我作为一个个体,我不需要看着中共,我会睡的很好;但是呢,这个张牙舞爪、有几百万军队的狂大政权,却需要每天有20多人看着我,它才能有可能睡得着觉。(笑)这的却是一种非常荒唐的心态。
陈:是。前段时间的汕尾事件也是同一种心态的表现。它对手无寸铁的百姓都开枪,可知它已经脆弱到了什么地步了!
高:这实际上也是它的最后一种方式。因为它和人民之间素无这种沟通机制。从无建立沟通机制,也从来不打算建立沟通机制。它和人民之间永远没有用语言来解决问题的方式,它和人民的语言都是单向的,这种情况下,它的唯一的语言就是──暴力。当然,它用来欺骗人民的语言是存在的。
陈:所以有人说:现在的共产党就只剩下暴力和谎言啦。
高:它现在对暴力的选择尤重于对谎言的选择。谎言现在对很多人来讲已经不起作用了。人们根本就不相信它的谎言。它在绝望之际,它就选择暴力。
陈:大纪元的记者还有问题想问您,我把话筒给她。
记者:高律师您好。我首先想向您表示我对您崇高的敬意。非常感谢您的勇气。您给我们树立了那么好的一个榜样。
高:谢谢!
记者:您最近在网上公开退党。在中国公开退党也是顶着很大风险的一个动作,您当时是怎么考虑的呢?
高:您知道,现在很多人哪不断的把很多美好赞誉之词给我,这是我一直感到惶恐的一面。恰恰是那些走向老虎凳的人启发了我教育了我,让我抛弃了这个早已一文不名的身份──中国共产党党员。昨天北京有一对老夫妇,夫妻俩都是军人,他们以夫妻的名义给我们夫妻来了一封信。信是这样写的:“我们已经是年近古稀的人了,当初我们选择共产党选择革命,和今天我们看到的共产党以及您高律师的每一封公开信,与我们心中为之献身的理想已经走向了相差十万八千里远的反面。”所以他反思说:当初为了民族的愿望我们愿意抛头颅洒热血,为什么今天同样是为了这个民族我们舍不得丢掉一个身份呢?所以他们老夫妇也要向我们小夫妇一样选择退出共产党。我看了以后非常感动。我是在和那些被迫害的法轮功信仰者的交谈中,使得我坚定了,并迅速做出了决定,退出共产党。我们感觉到,那些人是在老虎凳上为我们的民族付出。
记者:其实您的付出所需的勇气也是非常巨大的。而且您所承受的压力也非常的大,因为您是在直接冲击中共的禁区。在中共打压法轮功的这六年多来呀,有很多很多的人其实也明白这个真相,但是他们都不敢向您一样,站出来说真话。您当时是怎么考虑,会有这样的勇气站出来呢?
高:我看到的,尤其是我们多次和信仰法轮功的同胞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对自身权益维护的坚韧和不屈啊,让我非常地感动。在一些人看来,他们的奋斗是为法轮功自身的处境抗争。我看到的恰恰是另一面,他们在为我们民族的美好明天在做准备。为我们民族的美好明天在抗争。这种情况下,我应该站在他们那一面,我应该和他们坚定地站在一起。这些都是我选择的一些思想因素。
记者:当时您写公开信时,尤其您现在所表达的这个思想,现在国内有很多人认同吗?
高:现在国内,尤其有党员身份的很多人,他们的内心认同,这是肯定的。但是他们却不愿意为这个民族做出更多的牺牲。今天下午我还和一些人打电话沟通,我说“你们要敏锐地把握到历史的总线脉络,不要瞻前顾后的仍然是对这个邪党抱有任何的希望。”但是很多人还是说:做出这个选择还是很难的。我说难不是难在技术上,而是难在你们的私心太重。
记者: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您作出这样的选择,确实非常的精神可嘉。您也是民族的一个脊梁。
陈:高律师,请您相信,任何时候,您都有一群强大的支持者们,不管是来自中国,他们也许是不公开的。而我们海外一切有良知道德的中国人永远和您同在。
高:非常感谢。今天下午,来了20多位全国各地上访者代表。今天的天气非常的寒冷。是今年北京冬天最冷的一个日子。他们的到来让我非常感动。因为那是中国最缺乏温暖的一群人。中国最缺少温暖的一群人,在最寒冷的日子里,跑到我这儿来给我的家和我送温暖,这的确让我始料不及。我真的很感动。
他们跟我沟通了很多的问题,他们中的一些人说:过去他们寄希望于法律的武器,今天他们要拿掉“法律”二字,拿起武器来跟这个邪党斗争。所以我就做了几分钟的即兴发言,换来了他们的眼泪和掌声。我的即兴发言也是我今天要给外界发的一个小短讯。题目就叫:“退党近神肩住中国悬往非和平转型深渊的车轮”。我的中心思想是什么?就是必须尽最大努力和一切可能,使中国和平转型。中国转型时日即将到来,但是我们一定要避免非和平方式的转型。为什么?我特别提醒他们:中国历史上的转型发生过很多次,但都是通过暴力完成的。转型不应当是人们所谓翻身作主的最直接的一个希望。转型后,再不要出现受国家压迫的这种角色,这才是我们应当追求的东西。
今天的沟通,他们很高兴。他们原来以为只能通过暴力才能完成中国转型的希望。我告诉他们,即使转型,暴力也是最没有希望的一种手段。
陈:也是最不应该采取的手段,是吧?
高:是的。但是当局每天都在逼着人们通过暴力和它谈判。
陈:它自己没有顾及到它所使用暴力的镇压接下来会受到暴力的反抗。
记者乙:高律师您好,我是新唐人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我原来也是中共党员,是海外第一批退党的人。(高:非常开心的笑声) 今天中午吃饭时,我和朋友还说起您,能很深的体会您时刻面对的危险。我出国四年了,对国内的情况还不算陌生。海外的广大华人对您的壮举都十分地钦佩、支持。我相信这条路一定能走好。
高:谢谢。同时也感谢您周边关心我的朋友。我想,应该去赞美和敬仰我们中国的文化和民族当中的那些普通的顽强抗争者。我和那些走向老虎凳的人,都是在中国民族深层次的文化中成长起来的。我一再强调,尤其在这次调查当中,我发现中国民族当中最坚韧的希望,就是那些走向老虎凳的人。咱们在私下沟通,我们不一定能从老虎凳上走下来,我们甚至是很难去面对老虎凳。但是呢,他(她)们每次都唱着歌去对付老虎凳。让那些围着老虎凳、穿制服的人都发抖。有时都跪下求他(她)们。那才是真正的人性的高大!真正的人性伟大!所以这次采访的过程也是对我灵魂的一次激荡。我深深的感觉到:中国是真正的有希望!
记者乙:您讲得太好了。通过您的信和您感受到的,对我们的心灵也是一个鼓舞和激荡。
高:我要感谢新唐人电视台、感谢大纪元。不知外面能否感受到,在中国大陆,在这个完完全全一言堂的恶党统治的局面下,大纪元、新唐人电视台造就了一大批中国的自由战士,使我们能够酣畅淋漓的对这个专制独裁,发出我们强有力的声音。如果没有大纪元、新唐人电视台,我们的声音将只能影响到我们周围的几个人。当没有这些媒体时,我们甚至影响周围几个人的条件都被它们扼杀死。所以这些媒体已经成为我们生存的一种强大的基础。
记者:高律师,所有支持正义、善良的人们都会永远支持您。绝不会让您孤独而行。非常感谢您接受我们采访。请多保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