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報消息】大紀元記者文華採訪報道/ 李偉勳,一個從中共鐵蹄暴政下被營救出來的女士,個不高,一臉誠摯謙和的笑容,說起話來聲音柔柔的,一個典型的溫柔女子形象。快50歲的人了,還保留着東北少婦特有的風韻。談起她死裏逃生的經歷,說到她親人捨命相救的故事,情到深處,她哽咽着泣不成聲,我這邊也聽得淚水長流。

保外就醫搶救期間離開中國

9月27日,華盛頓DC法輪大法學會在美國國會RAYBURN 大樓舉行記者招待會,感謝美國政府爲安頓被中共迫害的法輪功學員李偉勳所做出的努力。在新聞發佈會上,李偉勳女士講訴了自己由於修煉法輪功,在大陸看守所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在保外就醫搶救期間才得以離開中國的經歷。

今年7月,美國國會很有影響力的衆議院司法委員會主席James Sensenbrenner)寫信給負責接納難民的美國國務院,敦促國務院認真處理法輪功學員申請難民的案例。國會也在多項決議案和多次聽證會上對法輪功學員的境況表示關注。

在美國政府和國際難民機構的協助下,李偉勳在經歷多年顛沛流利後終於獲得了自由,她說:「雖然我今天獲得了自由,可是我的哥哥,一個沒有修煉法輪功的人,因爲營救了我和其他的法輪功學員而被判處了8年徒刑,至今還在大北監獄受折磨,在裏面被迫害得頭髮都白了。」

李偉勳的故事開始在美國流傳……

對法輪功的迫害已經六年了,在海外正直媒體的努力下,人們都或多或少的了解了迫害真相,對他們堅持真理,捨生忘死的精神表示欽佩,但對大陸法輪功學員的具體生活,特別是他們如何處理好家庭關係,很多讀者還是空白。

李偉勳1957年5月26日出身在遼寧,屬雞的,今年48歲。父母都曾是部隊裏的「中共老黨員」,家有一個哥哥,三個妹妹,她和丈夫都在瀋陽重型機械集團公司的分黨委部門工作。一個無神論的中共黨員是怎樣成爲修佛修道的修煉人呢?我們的採訪就從這裏開始了。

「我高興啊,止不住想笑出聲」

偉勳說:「我是1996年春天偶然遇到法輪功的。文革時爸媽受到衝擊,9歲的我就負責全家七口人的做飯和洗衣。那時人還小,夠不着鍋臺,我就搭個板凳站在那,搖搖晃晃,戰戰兢兢的。東北的冬天洗衣服,冰水刺骨的寒冷,透心的涼。從那時起我就患上了氣管炎和類風溼症。當我快40歲時,類風溼症侵襲心臟病、腦供血不足,腰胯腕指關節腫痛變形,睡覺連翻身都得丈夫幫忙,三十多年的病痛把我折磨得生不如死。藥吃了很多也不見效,那時心裏的苦啊,只有自己知道,活得真是沒滋沒味的。

久病亂投醫。我曾跟人學過XX功,後來才明白這種氣功很不好,學了後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亂動,氣功師在那發功,我這邊就跟着比劃,手舞足蹈的,自己不能控制自己。每年都要交錢去學功聽課,XX功裏面那些人爲了掙錢,你爭我奪,內部矛盾很多,最後我就不練了。

記得96年春天的一個早上,我去瀋陽的滑翔公園散步,看見一羣人在那站着煉功,我徑直走去,一個人見我過去就迎上來,我才知道他們在煉法輪功。我表示想學,於是一個義務輔導員就過來教我,當天我就學會了四套功法。

當我閉上眼睛煉抱輪動作時,一種說不清的,發自內心的喜悅,讓我感到忍不住的高興,要是沒人在場,我相信我會笑出聲的。輔導員見我笑,就問我是不是看見啥了,我說沒看見啥,只是覺得心裏舒坦,眼前亮亮的,一片白。

煉完功,我開始看《轉法輪》,我讀完「論語」就捨不得放下了,於是我就捧著書,一邊讀一邊穿過馬路往家走,一路上就這樣如飢似渴的讀着。等我讀完《轉法輪》,我覺得我找到生命的歸屬了,那種激動,那種震撼……幾十年的尋覓,終於找到回家的路,一條返本歸真的路……」

偉勳說到這,哽咽着,眼淚像珍珠一樣一串串的往下落。停了好一會,她才接着往下說。

「人們後來常問我煉法輪功咋把病煉好的,我說不上來,我都不知道我的病是什麼時候好的,我只知道這是本寶書,我天天看書煉功,我所有的病就不翼而飛了,我再也沒有病痛的苦難,再不需要吃藥了。

看到我的變化,全家人都覺得神奇。不知不覺妹妹和兒子也煉法輪功了。婆婆從新加坡女兒家回來,跟着我聽了三遍師父講法錄音,99年7月19日我教她練功,可第二天迫害開始了,婆婆就停下來了。

左手右手砍哪個呢?

記者:99年中共對法輪功鎮壓,迫害步步升級,您卻一級級上訪,最後去北京上訪被抓回來後,在面臨失去工作,家庭破裂的威脅下,您是怎樣想的呢?

偉勳:「720迫害開始後,我先後兩次去遼寧省委上訪,給有關部門寫信,同時正常上班,在家學法煉功。到了99年10月底,中共對法輪功在媒體上鋪天蓋地的造謠,我再也無法呆在家裏了,就在11月9日進京上訪。兩天後我和妹妹被押回瀋陽市大南收容所,他們要求我寫保證不再進京上訪,說寫了就放我出來,我不寫,他們就讓家屬來勸我。

丈夫第一次見到我時,淚水在他眼眶裏轉,他緊緊的握着我的手,叫着我的小名:「伏啊,咱先回避下,不可以嗎?」我回答說:「不,我不能說假話,修煉不能停。」

我和丈夫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夫妻情分非常深厚。他知道我沒做錯什麼,可他又如何抵擋這突如其來的,來自整個國家機器的鎮壓?當時他強忍着淚水說不出話,鬆開我的手,慢慢轉身離去。

第二天他們從鐵嶺找來我70多歲的老母。記得那天哥哥和我先生攙着白髮蒼蒼的母親出現在收容所裏,我驚呆了。看着老淚縱橫的媽媽,我的心顫慄着,媽媽說:「伏啊,寫一個吧,咱好回家,聽話!」我忍着眼淚對媽媽說:「媽媽,我沒做錯什麼,不能寫」。

「媽給你跪下了!」我趕忙託着媽媽的手臂說:「媽媽,不要這樣,我煉功身體好了,心也開闊了,這您是知道的,媽媽,我做的都是合法的,違法的是他們」。媽媽最後流着眼淚離開了,望着媽媽的背影,我的心在滴血…… 怎麼會是這樣一個政黨,利用手中權力來違背憲法,反而威逼百姓在良知與親情之間做出抉擇,這是何等的殘忍無道!!!

就好比強盜把你抓去了,他要砍掉你的手臂,他問你砍左手呢還是砍右手,就好比強盜要殺你的兒女,是殺兒子呢還是殺女兒?你選哪個都不對。法輪功我要,家庭孩子我也要,但江澤民集團卻逼着我們在無法選擇的事中進行選擇,這不是流氓做法又是什麼呢?

文革又來了!

記者:您被關押出來後,工作家庭又怎樣呢?

偉勳:「拘留期滿後,我所在單位的黨、政、工、團及單位公安處負責人輪番做我的轉化, 像文革一樣,單位發紅頭文件到各級部門,還每天在三萬名員工面前用高音喇叭批判了我一週。

同事們聽到「李偉勳」這個名字,都以爲是重名,是別的人,因爲在人們的印象中,我是爸媽聽話的乖女兒,連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的,我還是丈夫溫順的賢內助,從沒聽見我跟丈夫頂過嘴;在單位裏我是最容易相處的同事,讓幹啥就幹啥,從不挑三撿四,誰都沒想到,我這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卻在性命攸關的事上堅持信仰不退縮,最後我被單位開除了黨籍。

事後街道派出所經常派人到我家來,節假日敏感日更無遺漏。婆婆被告知:你兒媳婦煉法輪功,你們就是反革命家屬。年邁的婆婆時常被嚇得尿褲。事後婆婆也納悶:我都是經過文革的人了,當初咋沒攔着媳婦,不讓她進京上訪啊?哎,「我當時覺得共產黨變好了,不會再搞文革,誰想到它還會鎮壓老百姓,文革又來了啊!」

我曾對來我家的片警講,我40多歲了,修煉法輪功不是盲目的選擇,煉法輪功解除了我的病痛,知道了做人的理,《轉法輪》一書是叫人按真善忍做好人的,叫想修煉的人如何修煉的。修煉是中國傳統的文化,其實煉法輪功就象你喜歡練太極拳她喜歡跑步,而我選擇了法輪功。警察明白這個理,無奈的表示:我說了不算啊。

走吧,給你留條活路吧

記者:在所有人中,您丈夫可能壓力最大,他對你怎樣呢?

偉勳:「丈夫是很好面子的人,他和我,還有我家很多親戚都在同一公司,所有親人都受到了極大的精神壓力和株連。丈夫經常被找去談話,讓他做我的轉化工作。在外面,他頂着壓力極力維護着我,回到家也忍着,不說什麼,可時間長了,精神上就受不了了。

2000年的一天,丈夫對我說:「我們假離婚吧,下來我們還住在一起」,我明白丈夫的處境,單位逼他與我劃清界限,孩子的前途也讓他擔憂,但煉功人不能說假話,於是我說不,丈夫想想也就不提這事了。

其實丈夫也明白,他遭受的苦難並不是我的錯,他有怨氣不該衝我發,因爲我是受害者。就好比兇手殺了人,你不該怨這個被殺的人沒保護好自己,小偷偷了東西,你不該埋怨人沒把東西放好,可現在中國人的觀念都變異了,不知不覺中又埋怨起受害者了。

我能體諒丈夫的苦,男子漢大丈夫,連哭的權利都沒有,有眼淚也只能往肚裏咽,實在憋不住了就借酒澆愁,藉着酒勁哭出來,於是丈夫開始酗酒,衝我發脾氣。

後來我因做大法資料被警察抓捕,被迫流離失所。2001年的一天,長期巨大的壓力讓丈夫的承受到了極限,他再次提出離婚,當時他把協議書都寫好了。丈夫說,「我無所求,只想過正常人的正常生活,現在擔驚受怕的,我實在受不了了」。

我能理解他的痛苦,於是平靜的說:「你要是另外有人了,我也不攔你,只是婚姻大事不是我們說了算的,我相信走一圈回來,你還會來找我的。」丈夫深深的嘆了口氣,最後問我:「財產你要啥?」我說:「人都沒了,還要啥呢?」當天晚上丈夫拿着離婚協議書走了,但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提離婚的事,他知道自己是割捨不了這份情義的,他也知道錯的不是我們。

後來當我離開中國時,丈夫把我送到機場,他一直默默的流淚,最後他說:「走吧,給你留條活路吧。」

爲了真理捨命而不足惜

記者:能詳細談您第四次被抓,被折磨得全身癱瘓,後又死裏逃生的經歷嗎?

偉勳:「2002年1月13日,我所在的法輪功真相資料點被暴露,我與幾位同修被綁架到了瀋陽鐵西凌空派出所,四天四夜不許睡覺,審問資料來源和相關人員。

爲抗議非法綁架,我開始絕食,因爲我沒罪,所以拒絕回答他們的審問,警察就用書卷成軸打我的頭、臉;將我背銬在椅子上,提起銬着的雙臂向上拉,手銬卡在肉裏,滲出了血;用皮鞋跟踩我的腳趾來回擰、踢我的腳踝關節、小腿骨;用一寸粗的鐵管打我的小腿骨,我咬緊牙關,挺着就是不說話。

第二天他們換了兩個打手,說不打我,但要折磨我,他們讓我蹲下我不服從,就他們用雙手掐住我的肩膀、脖子,往下按我。看我還不蹲,一個揪住我的衣領往下拉,一個在後面踹我的小腿,見我仍不蹲,其中一個大個子打手,用胳膊肘猛擊我的脊椎和頸椎。

當時我感到整個胸腔都被震開了,隨着一次又一次猛擊,我的頭「嗡」的 一下,隨即栽倒在地。接着他們硬拽着我的衣領拖着我,逼我做蹲的姿勢,我已無力站起,雙腿麻木失去知覺,癱倒在地上。」

記者:人身都是肉長的,面對這樣殘酷的折磨,您不疼嗎?

偉勳:「當時我的注意力沒想着疼否, 我只想着我是一個修煉的人,我所作的一切沒有錯,是大法給了我新生,我不能做絲毫對大法與同修不利的事。當時我深深地感到,強大的正信,正念威力在支撐着我。

回想在大陸的風雨歲月,我那時心很靜,什麼都不多想,但思維很清晰。哪怕走在喧囂的大街上,我也覺得自己好像獨自在曠野裏,溶在其中,很高大……那種境界,那種狀態是很難用語言描述的。記得我在給省政府的信中說,《轉法輪》是叫人按真善忍標準做好人的, 真善忍是宇宙的特性,明白了真理的人們,是會爲其捨命而不足惜的。」

只剩一副骨架躺在丈夫懷裏時,我知道終於活着出來了

偉勳:「第三天他們又換了兩名公安局的打手,其中一個一見我就說:「宋恆傑就是我打死的。」另一個補充說:「打死白打死,打死算自殺。」宋恆傑是和我同住一區的法輪功學員,2001年被迫害致死,公安對外誣陷他是自殺。

打死宋恆傑的兇手粗暴兇狠地將我拽到他跟前,左右開弓打我耳光。面對殺人兇手,我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內心格外平靜。我靜靜的看着他。修煉人的正念是有威力的,在生死關頭更顯神奇。當時空氣凝固了,四周靜極了,兇手的手停在了半空,落不下來。

輪番的折磨失敗後,2月9日他們下發逮捕通知,要給我判刑。我拒絕簽字,檢察官說:「不簽字也判你。」事後得知,他們對我缺席判處了16年監禁。起初我想在法庭上爲自己做無罪辯護,但我轉念一想,我不應該承認他們強加給我的非法關押,監獄不是好人應該呆的地方,我應該出去,我要出去告訴更多的人,法輪功是冤枉的,法輪功是教人修煉做好人的。

在當時中國那種黑暗的環境下,能從監獄裏出來的唯一途徑就是保外就醫。由於在看守所的長期迫害,2月17 日我的上肢開始不能動了,渾身還長滿不知名的疙瘩,刺癢鑽心。20天后我的雙腿也不能動了,手腳腫得發亮,幾天後我牙關發緊,不能說話也無法進食,人陷於昏迷狀態,醫院下了病危通知。爲推脫責任,這時瀋陽市610才批准我保外就醫。當親人把皮包骨頭、只剩一副骨架的我抱上車,我躺在丈夫懷裏時,我知道自己終於活着出來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