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報消息】紐約奇寒。腳下踏著幾天來沒有溶化的積雪,手裏緊拉著外孫女,趕到曼哈頓中心劇場。進門是嚴格的安全檢查,平添幾分肅穆。待在右側二層包廂坐定,腦子裏又「多愁善感」起來──我想到一副漫畫:一個大半生在陶罐裏生活慣了的人,一旦這罐子打碎,他的手腳仍做束緊狀,不肯享受舒展的快樂……

突然間,聚光燈亮,大幕開啓,鳳蕭聲動,鑼鼓喧天,巨龍盤桓,金獅騰舞,如雷的掌聲一舉驅散我心頭的拘謹。我八歲的小雨起勁地拍擊小手。我怦然心動──「造物無言卻有情,每於寒近覺春生;千紅萬紫安排著,只待新雷第一聲。」這首清代詩人張維屏的詩,比雪萊的名句「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表意更爲豐滿而簡潔。但這劇場外的嚴寒和劇場內的春天,差別如此之大,而又如此之近,怎是這兩位詩人想到的呢!

節目一個接著一個,古今中外,渾然一體,如步山陰道上,美不勝收。當然,每個人心靈上感受到的「重捶」不盡相同。

我聽的揚琴獨奏多了,這種樂器似乎以渲染喜樂氣氛見長,難於託舉宏大器宇。但這次李平的演奏卻別開新生面,擊破了我的偏見。乍聽使我誤以爲是鋼板琴,因爲那時而鏗鏘激越,時而幽咽深沉的效果,使我想起韓愈的詩句:「劃然變軒昂,勇士赴敵場,浮雲柳絮無根蒂,天地闊遠隨飛揚。」尤其是演奏中加上屈原《離騷》片斷的吟誦,更不能不使人有「溼衣淚滂滂,無以冰炭置我腸」的心靈悸動了。

新唐人全球新年晚會在各地不同場次的演出,其表演節目不盡相同。我趕上了關貴敏唱西班牙經典民歌《鴿子》。假如說列夫.托爾斯泰聽了柴可夫斯基的民歌改編曲《如歌的行板》,淚流滿面地說,它道出了全部俄羅斯農奴的苦難;那麼我則說,這曲《鴿子》同畢加索筆下和齊白石筆下躍出的兩幅訴諸視覺的偉大藝術品一樣,陶醉了今天全劇場的觀衆,一種祈願和平,追求和諧,鑄造歡快的強力衝動,恰像鴿子一樣,用剛柔相濟的翅膀,撲打在每個人的心坎上。

住在紐約,接觸政要的機會很多。但今天紐約州參議員舒默於節目中間登臺演說,卻不同凡響。他稱讚湧動於整個晚會中的大唐韻律:「唐朝是文化的高峯,它不僅是中國的,還是整個世界的。」他還說:「今年是猴年,這非常合適,因爲這個演出需要許多的機智、文化和智慧,就像猴子一樣。」短短几句話,已經使人覺得他是半個中國人了!假如美國有一半政界要人像舒默這樣貼近中國心,華人處境將大爲改觀!我們當然不能忽略,今天舒默的中國靈性感悟,是離不開這場晚會臺上和臺下給予他的「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般的感染的。

壓軸好戲是古典大型音樂舞蹈《萬古天門開》。這可真是體現大唐神韻的史詩啊。輕歌曼舞的仙女把花瓣灑向人間,使我想起已故京劇表演藝術家梅蘭芳的代表作《天女散花》;手持琵琶的神女,使我想起《絲路花雨》中反彈琵琶的英娘;身披銀甲、手舞寶劍的俠女形象,使我耳邊響起杜甫《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器行》那首令我百讀不厭的七言古詩。此時,我靈機一動,想喊一句:「嗨!何不讓唐代大書法家僧懷素持如椽大筆出臺,看他在黃絹上來個當場題字,呈現他的雲中龍爪的絕技!」

散場後,我又緊拉住外孫女的手,走在咯吱作響的雪地上。我知道,對於這次晚會的成功,正有人恨得牙齒咬得咯吱作響。他們是在同人民的歡快爲敵,同人民的和諧爲敵,同人民的和平願望爲敵……

我覺出外孫女的小手心發燙,我笑了,那是因爲她全場自始至終同大家一起狠勁鼓掌的緣故。這就夠了。正是這無邪的歡快才是人類的企盼和世界的大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