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为了平息民众对两级分化和大量失业的不满,先是朱镕基总理发出向富豪开刀的号令以及刘晓庆的被捕,接著是在高规格的关于解决失业和加强社会保障的全国性会议上,江泽民第一次发表长篇讲话。
最近,富比士大陆富翁排行榜上的第二名杨斌被拘和第三名仰融逃美,在境外媒体和互联网上被炒得沸沸扬扬,而中共主流媒体却讳莫如深,只用短短几十字透露了杨斌案,而对仰融在美国的公开露面则不置一词。此二人的当下处境,凸现出一党独裁制度下的大陆生活之怪诞:表面繁荣、颂歌和稳定包裹著内在的贫困、怨恨和恐惧,特别是那些富豪们,守著亿万身价却过著提心吊胆的日子。
大陆第二富豪杨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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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第三富豪仰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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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毛泽东时代,人们心向祖国,但是,究竟有多少人理解“祖国”对于每个个体的真实含义?而历经灾难的人们,在理解了祖国的蛮横霸道之后,还会“虽九死而犹未悔”吗?显然不会!进入邓、江时代,虽然人们口头上高喊“振兴中华”和“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但是,究竟有多少人还从内心热爱“我的祖国”?从12岁的孩子到白发老人,从留学到商务旅行,从中共贪官到私人大款,从冒险偷渡到政治流亡……用脚投票的大逃亡,无疑是最好的答案。
在国内,面对这些逃离“祖国”的人,无处可逃的人们表现得越发口是心非,内心里嫉慕逃遁者,嘴上却骂他们“卖国贼”。但是,无论出于怎样的理由,无论对此做出怎样的道德评价,逃遁者的选择是明智的。他们之所以逃遁的主要动力,不是基于整体的抽象的宏观的理由,而是基于个体的具体的微观的生活经验。难道追求个人的自由、安全和幸福,作为逃遁的理由,还不够充足吗!
有人会说:基于个人理由而不爱国,是自私的、冷酷的、贪婪的。而实际上,他们选择逃遁,绝非因为他们没有爱,反而是因为他们的爱已经变得很具体很人性很低调。他们自爱,想过免于恐惧的人性生活;他们爱自己的亲人,想给亲人带来自由、安全和富足,所以他们才放弃了反人性的高调爱国。虽然,当下国人普遍奉行犬儒化的生存之道,但他们是从切身经历中学会了犬儒化生存:当祖国被独裁者劫持之后,正是祖国所要求的爱,才是极端的言行不一,才是自私、冷酷和贪婪。
当个人无权左右自己的命运而只能接受祖国的主宰时,当人民无法成为祖国的主人而只能成为祖国的奴仆时,祖国已经成为独裁者奴役每个人的工具,道义高调不过是专制政权的意识形态。政权用祖国的名义垄断对正义的解释权,把祖国变成类似上帝的偶像,变成人人必须敬若神明之圣物,人们被要求必须崇拜祖国,恰恰是把人性之爱变成一种强迫和愚民。祖国之爱在独裁者的操控下,自私到只为极少数特权者服务而忽略绝大多数具体的生命,贪婪到索要人们的无条件的爱,索要每个人的全部忠诚和绝对奉献乃至牺牲,冷酷到压制甚至残害人的自爱和人与人之间的爱。
当柔弱的个人无力改变强大祖国的自私、贪婪和冷酷之时,选择逃遁,就是对奴役制度的消极反抗,虽然无奈,却理由充足。
2002年10月8日于北京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