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報消息】中青在線刊出翟羽佳的文章《中國「看客文化」透視》,舉了一連串令人心寒齒冷的事例:

陝西綏德一農村,兩名歹徒光天化日之下闖入學校,將一名青年女教師輪姦。而衆多的家長、村幹部、老師及領導竟圍觀一個多小時。

從孔孟之鄉濟寧發往文明城市青島的長途客車上,搶劫得逞的暴徒衆目暌暌之下將一名女青年強姦。

新千年3月5日,湛江市徐聞縣16歲的少年鄧大智因搶救一小女孩沉水。曾國令和一位16歲的少女鄧亞軍在水下打撈了近20分鐘,趕到的5名巡警竟沒有一人蔘加救助。好不容易把鄧送到醫院,一名醫生見沒有病人家屬在場,一把拔掉正在往鄧體內滴水的吊針,揚長而去。這位小英雄就在警察和醫生的圍觀下,慘遭厄運。

更可氣的是,某地派出所門前,兩名歹徒將一位農村人打得頭破血流,110隊員竟呆呆地觀看始終,而無一人出面制止。當受害人要求公安機關嚴懲歹徒時,在場的警察卻要受害人找兩個以上的羣衆證人,農村人只好眼巴巴地看著歹徒大搖大擺離開。

這一幕幕看客們的表演,真可謂「 陽光下的罪惡」。

所有的爲非作歹都是那些兇狠殘暴,毫無人性的極少數人的罪惡。儘管他們是極少數,但是,麻木而沉默的羔羊,卻佔了我們中間的大多數。

並非歹徒如何膽大包天,倒是我們對惡勢力的麻木不仁,才使得原本膽怯的壞人氣焰囂張,不可一世。更有不少人,面對殘暴,患得患失,希望和期待著禍及它人而自己倖免,看到他人不幸再踏上一腳,拿冷酷、無情、冷麵、鐵血、無棱角、不陰不陽、不人不鬼、難得糊塗作爲明哲保身的處世哲學,把忍氣吞生、逆來順受、能忍自安、轉嫁災禍和一時的倖免作爲養晦自全的最大的本領。

奧爾森認爲,就每個人而言,抗爭的成功雖然對他有利,但這意味著他必須靠犧牲自己利益的代價去爭取,這時最「理性」的方式是別的和他一樣的身份的人去犧牲去抗爭,成功了他必然可以同樣的身份得到同樣的利益。然而,麻煩的是當大家都太聰明、太理智地充當寄生的看客,等待別人去爭取時,結果經常是這樣的人羣愈大,行動愈容易癱瘓。

梁啓超先生言看客爲旁觀者,稱天下最可惡、最可恨、最卑鄙的人,莫過於旁觀者。

柏楊說:每個人都全身遠害,結果雖然並全不了身,遠不了害,(嗚呼,全世界哪個國家民族,有中國這麼長久的內亂外患,砍砍殺殺沒有個完?)但卻養成了中華民族特有的淡漠和冷酷。

然而,時至今日,責任感、同情心、時代精神、公共意識的缺乏,已成爲社會問題。深思之後,不免愴然。

大路不平衆人踩。幫助別人其實也是幫助自己,替別人解圍,也是爲自己解困。不剷除爲惡的環境和土壤,惡就會不斷滋生和蔓延;對惡勢力坐視不管,無益於引火燒身。因爲大火決不會只燒鄰居不燒自家。

正是我們平時對罪惡的冷漠,才導致罪惡的盛行。正是我們這種東郭先生式的愚昧,我們寬容了他們的惡棍,像寓言《農夫和蛇》的農夫一樣,把快要凍僵的蛇讓他們融入我們懷抱。但是,他們中間的多數人並不領我們的情,他們拒絕我們對他們的原諒,反而犯下了更多令人髮指的罪惡。

美國波士頓的猶太大屠殺紀念碑上銘刻著德國神父馬丁的一句名言:「起初他們追殺共產主義者,我不是共產主義者,我不說話;接著他們追殺猶太人,我不是猶太人,我不說話;後來他們追殺工會成員,我不是工會成員,我不說話;此後他們追殺天主教徒,我不是天主教徒,我不說話;最後,他們奔我而來,再也沒有人站起來爲我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