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車就大開眼界
最近回北京探親,在遊客必到的祖國首都的、心臟天安門廣場,親眼看見警察和便衣怎樣抓法輪功。
二000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我們一家三口去歷史博物館看展覽。在天安門西邊一下車就看見不遠處五六個警察圍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問話。那男的像個外地人,一身的舊衣裳,雙手插腰一腳踩在花壇上,對身邊的警察好像沒看兒似的。老婆問我:那兒幹嗎?我隨口來了句玩笑:練法輪功的。等走到天安門廣場邊上的地下通道里,突然看見一個警察使勁扒拉一位中年婦女的肩膀,還一遍一遍的問:「是不是?是不是?說吧,是不是?」那婦女也像是外地來的,身上是過時的羽絨服,手裏一個塑料袋,裏面有面包和飲料。可她就是不答話,悶頭緊走。真怪,什麼是不是?我們全盯着看。那小警察也就二十歲,見周圍的人都看他,有點不好意思,不問了,可緊傍着那婦女一步不拉,還抓着人家胳膊。等出了地下道上了廣場,那小警察一個手勢,過來一個便衣就把那婦女接過去了。小警察又回他的地下道了。等我們回頭再找,見那婦女已被那便衣推上了一輛小巴。
警察和便衣比遊人多
我再看廣場上有點怪,人不算多,但千把人總有,可多數人既不照相,也不往什麼地方去,東走幾步西走幾步互相亂看,就像在等什麼。突然人羣裏一陣亂,透過人縫看見一個人倒在地上了,再一會兒就被四五個人半抬半拖地弄上一輛小巴。這下我肯定了,準是抓法輪功,趕緊招呼老婆孩子慢走。接下去我們在廣場上看了大約有二十分鐘,至少看見二十幾個法輪功被抓。一會兒這兒亂一下,一會兒那兒亂一下,廣場上有四五輛小巴,哪一亂就往哪開,把被抓的塞上車,裝滿一車就往廣場的東南角開,那邊還有空車開過來。廣場上便衣真多,有的一眼就能看出來,幾個小夥子穿一樣的夾克。看熱鬧的也不少,哪一亂就往哪去,小巴上的警察就大喝:散了!散了!.看什麼看!?
強凌弱,衆暴寡
我們在近距離看見這麼幾個被抓的。有個六十多歲的男人,有點退休幹部模樣,一邊一個便衣抓着胳膊,那男的走幾步不走了,一抖胳膊說:「別抓着,我自己走!」兩便衣就鬆開手,可緊跟着,直到那人上了小巴。一位婦女使勁的掙扎,還要喊什麼,兩三個便衣有捂嘴的有擰胳膊的,使勁往車裏塞,車上還有接應的,連拽帶推就上了車。有個小老太太被高出一頭的大小夥子胳膊一擰,就斜歪着動不了了,那便衣一手捂嘴,一手抓着已經被摔到極限的胳膊,一個人輕輕鬆鬆就把那小老太太塞進了汽車,臉上還挺得意。還有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離我也就二十步遠,冷不防把一條黃布舉起來了,上邊五個紅字「法輪大法好」,還喊了一句:「法輪大法就是好」。立刻就有兩個便衣撲上去,又捂嘴又扯黃布,可那位身板兒不錯,一邊挺着一邊還喊,但一眨眼就被五六個便衣按倒在地,又踢又踩,一會兒那男的就軟搭搭地不動了,被拖死人似的拖上了車。
不回答盤問,就是法輪功
有些便衣還主動出擊,見着像法輪功的就上去盤問。站在我們身邊的一位中年婦女就被問了:「是不是練法輪功的?是不是?說吧,把身上的東西拿出來!」那婦女不說話,兩個便衣一左一右逼的更急:「說呀,是不是練法輪功的?把兜裏東西掏出來,還有袖口裏的,掏!掏!」那婦女一邊掏一邊說:「你看,有什麼呀?一眼看沒掏出什麼證據,兩便衣就又逼着問:「那你說,法輪功是不是邪教?說,是不是?說!」連問幾遍,看那婦女就是不說,一擺手小巴就過來,把那婦女推上了車。
狗腿子欺負窮人
這些被抓的法輪功幾乎都是土裏土氣不起眼的老百姓,多數像外地人,而且是下層的,反正決不像壞人。我出門在外提防小偷流氓騙子強盜,可決不用提防這樣的人。眼瞅着便衣公安大小夥子們抓捕他們,我頭一個聯想就是過去電影裏地主的狗腿子們欺負窮人。我十六歲的在澳大利亞長大的女兒臉都變色了。她先是害怕,眼見一個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把那些老弱病殘跟擰小雞子似的往車上摔,能不怕嗎?她頭一個想法是碰上壞蛋了!應該叫警察抓壞蛋。等鬧明白那些壞蛋就是沒穿警服的警察,她從怕到氣,說她手裏要是有個西紅柿就扔過去。
無緣無故,橫遭盤問
有一個法輪功站的離我近點,便衣把她擰上車後手指鼻子問我:「你跟她是不是一夥兒的?」我趕緊說不是,那便衣死盯了兩眼放過了我。可我越想越窩囊:他憑什麼問我?他身穿便衣,也不出示證件,有資格抓人嗎?有資格那麼盤問人嗎?我至少應該頂他一句:你是什麼人